家人送来书信以做印证。运送财物的重量多少,也根据军功官职的大小来判定。据说这也是跟咱们学的?”
李嗣业顿时恼怒道:“我什么时候纵容下属抢劫了?”
“不,是我说错了,据说这是跟西域商会学的,同样都是运送包裹,只不过商会的包裹上写的是合作商贾的名字。”
“原来如此,”李嗣业不由得感叹道:“从上到下都抢劫,这跟盗匪有什么区别?还把长安洛阳抢劫来的财物都带回范阳去,安贼这是压根没有把洛阳当做他的新家呀,这是一个欲图谋天下的人该有的想法么?”
燕小四跟着他的话往下说:“他们可比盗匪狠多了,哪个盗匪敢抢劫长安洛阳?”
这时门外有亲卫来报:“大夫,陛下从灵武派来了使者,已经在太守府邸外。”
“好!随我出去迎接圣使。”
李嗣业带领众将来到府邸门口,只见宦官鱼朝恩骑着马率领一队士兵排列在道旁,看到李嗣业后连忙翻身下马,叉手行礼道:“奴婢参见西凉郡王。”
李也叉着手回礼道:“鱼公公太见外了,陛下可有旨意?”
鱼朝恩连忙说道:“郡王不必行大礼,不过是陛下要我传的一个口信而已。陛下说他已经移驾驻陛至彭原,甚是想念郡王,希望郡王能够过去相见。”
李嗣业微微皱眉,这时李亨的原话么,把旨意说得如此委婉,是性格谨慎使然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请圣使回禀陛下,李嗣业这就准备出发前往彭原。”
鱼朝恩走后,李嗣业回到议事堂中安顿凤翔郡事宜,对坐在下方的封常清和段秀实二人吩咐道:“我若耽搁时间长了,只坚守一城一关而已。赵正一道士那边已经将道观搬迁至兰州城内,保持驿路畅通从兰州往凤翔运送玄武炮,若火炮积攒不够一百门,我们就暂时按兵不动。”
安排好一切事项之后,李嗣业便率领两千牙兵出城去,星夜兼程赶往宁州彭原县。
李亨驻陛在彭原县的一座道家宫观内,遂将此地改为了行宫。长子李崇云率领龙骧军驻扎在右,原先的太子内率编练为龙武新军驻扎在左。龙骧军入驻灵武之后,在原班人马的基础上编入朔方的地方军,扩充成为八千人的一支整军。
李嗣业尚未赶到彭原,李亨特意让李崇云在驿道口迎接,因为他刚刚将其子破格拔擢为兵部郎中,仍然兼任龙骧军军使,以表现出对他父子的信任和厚遇。
这里面还有另外一个意思,由于李嗣业现在已经是郡王兼领开府仪同三司,接下来若再升就只能是活着的三师三公和柱国,由于今后还有很多仗要打,为免以后无官可升,所以给他儿子升官也是一种折中的方法。
李崇云在李嗣业的马前叩拜:“儿子崇云拜见大人。”
李嗣业低头看看他的气色,笑着说道:“看起来皇帝待你不错。”
儿子主动牵着他的马往前走,低着头说道:“云郎知道,陛下能厚待孩儿,全是因为阿爷你的缘故。“
李嗣业点了点头,回头朝身后看了一眼,跟在他们身后的牙兵和龙骧军主动放慢速度退在三丈之外。他口吻看似轻松地问道:“可万一有一天,阿爷突然得罪了皇帝,你该怎么办呢?”
李崇云咬着嘴唇想了想,毅然抬头说道:“若是真有这么一天,云郎的祸福皆是自取,我就算决绝了断,也绝不会拖累阿爷。况且,我留在朝中,说不定有一天还能反过来保护阿爷。”
“你保护我?”李嗣业放开嗓子笑了起来,爽朗粗犷的声音回荡在黄土原上。
“阿爷不信?我势必能够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