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国忠鲁莽地伸出手说道:“拿来给我看。”
鲜于仲通眯了一下眼睛? 才略显不情愿地把丝绢从袖子从掏出。杨国忠一把接过来,将绢布从手心抖擞下去? 只见上面拓印着七个大字“大燕圣武安皇帝”。
“好!太好了!”杨国忠眉眼飞出笑容? 就好像抓住了敌人的小尾巴:“竟然敢弄出这样的妖谶!看安禄山还如何能够躲过这一劫。”
他将这丝绢重新卷起来? 塞进了袖子里说道:“走,跟我再去见一次圣人。”
……
杨国忠去而复返让李隆基很恼火,还能不能安安心心地搞一会音乐了。一个疑心造反的事情三番四次一直说,难道就不能一次性给他查出个结果来吗?
“杨国忠,你又有什么事情,最好一次性说完,不要在这交泰殿里来来回回,朕看得都心塞了。”
“陛下,此事非同小可,臣先给你看一样东西。”说罢他从袖中把那白绢给掏了出来,双手像哈达一般捧给了圣人。
李隆基接过白绢,脸色猛然一变,转而问杨国忠:“安禄山此刻在哪里?”
“启禀陛下,他已经回往河北道的路上了。”
皇帝捏着白绢来回踱步,扭头问鲜于仲通:“都有多少人见过这块石碑,石碑现在何处?”
鲜于仲通单膝跪地回答:“启禀陛下,一共有砖窑的十几人见过此碑,被我连人带碑带到了京兆府库房中关押,除此之外,别人丝毫不知。”
“很好,”李隆基赞许地夸奖鲜于仲通道:“做的不错,不愧是朕的京兆尹,滴水不漏。立刻下去派人将石碑砸烂打碎,所有知情者全部给我想办法封口,绝对不允许一人将消息传出去。”
杨国忠趁机上前说道:“连谶言石碑都埋下了,可见安禄山真心谋反!陛下,何不派一支龙武军将安禄山追回来,他现在还尚未离开潼关。”
皇帝挑着眼皮略显失望地瞅着杨国忠:“自古借谶言来起事,无非是想告诉跟随的士卒自己是天命。安禄山的驻守的地盘在幽州,在营州,他为何不把这石碑埋在营州,却要埋在长安城外,除了让人知道他欲谋反外,还有什么作用?“
“可万一这石碑不是人为所埋,而真的是天意呢?”
杨国忠说完这句话,连站在紫檀月洞门内的贵妃听了都着急,皇帝者怒声训斥道:“所谓谶语,不过是装神弄鬼!借之以行异端,哪里有什么天意显灵之说!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你没有。下去吧。”
……
安禄山的马车队刚行出了潼关,范阳留后院参军刘骆谷紧随其后派人骑快马送来信件。安禄山挥停马车车队,掀开车厢帘幕接过了这封信,当着军师高尚和严庄的面撕开了信封,他抽出纸张只简单浏览的一遍,顿时脸色发紫,眼前发黑,伸手扶住车厢才堪堪稳住身形。
“主公!”
高尚和严庄连忙上前扶住他的肩膀,看到安禄山的面皮已经呈现出青紫色。
好个李嗣业!这一招实在是太狠,太惊吓了。
这种行为对他来说倒不是太吃惊,真正刺激的是书信所说的石碑上面的七个字“大燕圣武安皇帝。”因为燕这个国号是他多少次睡梦中想到的,现在突然看到,如何不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