逻禄和拔密悉没有一股势力敢收留他,只敢如像豺狼一般尾随攻击,企图瓜分他的部众。”
李嗣业点头道:“没错,他就是一块肥肉,与其让这些人吞掉,不如划拉到我们的碗里来。如今他准备东投葛逻禄,我欲使北庭留后段秀实发布告文书到东葛逻禄各部,警告他们不得收留阿布思,然后派一支偏师将阿布思截留至北庭范围内,然后再做打算。“
坐在下方的三人叉手称:“善。”
李嗣业对站在堂下的信使吩咐:“你先在城中驿馆留宿,明日来都督府取公文。”
“喏。”
信使叉手告退之后,门外又有卫士进来禀报:“北庭瀚海军行官曹安定在门外等候通传。”
“把他叫进来。”
众人在厅中朝外望去,只见一个头戴尖顶帽,身穿交领胡袍的瘦小汉子跨进门槛,低头朝着李嗣业叉手:“卑职曹安定拜见英国公。”
“抬起头来。”
曹安定慢慢抬起头,露出一张和气的圆脸,他面对威严直视的李嗣业,倒也不算太露怯,只是这张脸盘,看起来就显得有些滑稽。
李嗣业对这样的相貌不算陌生,因为有点接近喜闻乐见的王刚版和珅形象,双眼灵光的样子就更像了。看了这张脸之后,他也明白段秀实为何要举荐他到长安去掌管进奏院。
这张圆脸天生就讨喜,比起安禄山也不遑多让,外貌上占了一定优势,如果心眼活络,八面玲珑就更好了。
李嗣业赞许地点点头问他:“我准备派你去长安掌管进奏院,你先说说看,这进奏院有什么作用?我为啥要派你去?”
众人面面相觑,这种问题你问一个生瓜蛋子,他能回答上来吗?
曹安定不紧不慢的叉手道:“卑职以为,这进奏院的第一个作用,便是掌握朝廷中的消息与动态,随时向大夫您呈送邸报。第二个作用便是在长安活动关系,打点朝中各部院的正卿郎官,使大夫无后顾之忧。至于呈送章表及时上奏,反倒是次要的作用了。”
李嗣业赞道:“不错,条理清楚,表达到位。”
他看了一眼下方的程千里,田珍和李光弼,三人自然会意,连忙从羊毡上站起来叉手告退。
等到他们三人走后,李嗣业才从屏风前站起来,走下台阶在曹安定面前徘徊踱步,捻着胡须问道:“安定,你祖籍何地?”
“启禀大夫,卑职祖上乃是河中九国东曹城人氏,后随祖父迁至庭州一代为商,由于家中没有官府的关系,生意一直不顺利,我阿爷才花钱给我买进了北庭军中,希望我能够升个一官半职好能照顾兄长的生意……其实,大夫您从大食人手中收取了河中,我们这些粟特人都非常感激您,甚至有些祆寺中为你建了生祠香火不断。”
“有这种事情?”李嗣业先是疑惑,随即又笑了起来:“也难怪,在我看来你颇有经商之才,能说会道,在军中服役实在是可惜了。”
曹安定显得很惶恐:”大夫谬赞,我……愿听大夫差遣。”
“你在瀚海军中是五品的行官,我决定左迁你为节度使录事参军,前往长安掌管进奏院。有这样的官职,难道还不能保你家中生意顺畅吗?”
曹安定:“自然能。”
“刚才你的回答有些漏误,你要打点的不只是各部院,还有右相杨国忠、杨家的三位夫人,甚至是贵妃娘娘和圣人。”
“啊?”曹安定愕然道:“圣人也需要打点?整个天下都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