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戴望面具后面瞪大了眼睛:“这话如何说起?”
“从政治立场上来讲,没有永远的盟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朝中政局正在发生变化,你我不如等一等,看事态如何发展。”
……
杨国忠刚到剑南便归心似箭,幸好皇帝很快发来了旨意,取消了他剑南节度使的职务,命他回到皇帝驻陛所在华清宫。
他险些喜极而泣,这可是人生中最让他得意,也是最让他欣慰的罢免,同时也明白了官位并不是越多越好,合适的才是最好的,不然很容易让人揪住小辫子,这是个惨痛的教训。他顾不上总结经验教训,立刻调转了屁股马不停蹄奔回长安。
剑南气候暖,关中岁月寒,剑南的暖让杨国忠后背发凉毛骨悚然,关中的寒却让他心中暖烘烘的,不愧是杨家的妹夫,皇帝对他果然是仁至义尽。
十一月,杨国忠回到了昭应华清宫,站在贵妃汤殿阁外等候,因为皇帝和他的妹子正在里面洗鸳鸯浴。
这时天公不作美,纷纷扬扬地下起了柳絮雪,落到殿阁外被里面冲出的热气融化。殿门半掩着,里面传出苍老男子与娇滴滴女子的调笑声,薄薄的纱帐被风吹得来回摇摆。杨国忠的心底像吃了蜜那般甜,陛下心情很好,不知李哥奴那老贼如何。
他刚回到华清宫,就听说李林甫病重,庆幸的同时又不敢相信。毕竟老狐狸心眼多得跟筛子一样,会不会学司马懿表面装病,暗中随时准备朝他下手。
很快皇帝穿着黄色中单捂着狐裘从浴池中走出,贵妃洗浴之后四肢无力,被侍女们扶去侧殿歇息去了。
皇帝抚着慵懒的额头问内侍:“刚才没有听清,你说谁在外面?”
“启禀陛下,是杨正卿。”
李隆基叹了口气:”叫他进来吧。”
内侍走到殿外,对杨国忠叉手道:“杨爷,快,陛下叫你呢。”
杨国忠酝酿了一下情绪,推门进入殿中,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叉手激动道:“陛下,国忠总算回来了,多谢陛下的搭救之恩!”
李隆基没拿好脸色给他,转身背负双手说道:“整天念叨着谁要害你,谁能害你?李林甫都那样子了他能害你?”
杨国忠小心翼翼地问道:“臣离开长安时,右相的身体还算健朗,只不过月余不见,他怎么就病重了呢?”
“你和他都是朕的肱骨之臣,莫要相互不睦,趁着这个机会,你去见见他,在用政方面多向他学学。”
“喏,”杨国忠心中窃喜,圣人的言下之意,是要让他接李林甫的班,看来他独揽大权的日子不远了。
杨国忠从贵妃汤宫阁中出来,回去立刻命令下属准备了一些滋补药品,装在锦盒中前去探望李林甫。
李家人也知晓杨国忠与阿郎之间的矛盾,但伸手不打上门客,面对来访者还比较客气。李林甫的儿子李岫亲自将他迎接到了内堂中。
杨国忠的表演功底并不深厚,进门前总要酝酿一下感情,该喜还是该悲拿捏不太到位。脸上表情有一种让人尴尬的难受,就像陌生人的葬礼上偶尔听到一个笑话,要忍住笑的那种悲的表情,滑稽不足,讨厌有余。
进门后他夸张地迈着大步,迅速来到李林甫床前,双手握着对方的手加重了语气:“右相!右相!多日不见,你怎么会病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