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倕率先望向仇章兼琼,仇章皱起眉头叉手开口道:“情况有大变,圣人被箫规、戴望、张小敬等三人劫走。”
“怎么会失控?”
“我哪知道怎么回事?当圣人依次念出第八团最后一战活下来的唐军名字时,箫规立刻泪崩了,跪在地上已经俯首戴罪,只需要使他说出幕后的策划者便可大功告成。谁知圣人竟要先行射箭拔灯,还说出他是神仙堪比尧舜之类的话,使那箫规幡然醒悟。蚍蜉与宫中禁卫战做一团,龙波趁乱劫走了圣人和杨太真。”
听完仇章兼琼的话,王倕略作思虑,突然开口说道:“或许,圣人被劫,也在他计划的一部分之内?”
“怎么可能?”仇章大吃一惊,不知不觉增大了声音:“天子之权威,在十步之外,万里之内,他被箫规近了身,就与普通人无异,如何能抵挡得了刀剑加身?他也犯不着为了试探太子和李林甫而身赴险境。”
王倕捻住了胡须:“那就是失控了,必须想办法把他救出来。”
安禄山突然开口接话:“我今日在温泉宫洗浴时,已经说动了夫蒙灵察麾下的李嗣业,由他出面搭救圣人,我们躲在背后,既不会引起太子的注意,也不让李林甫察觉出我们三人结盟。”
“很好,安胖子,最终还是要给圣人一个交代,将在背后操纵的人找出来,不要诬及无辜旁人。最重要的是,圣人经历过这一遭,就能认识到长安城官场上的人都是些什么货色,也能使得他对我们这些边镇节度使多加倚重,可惜边将入相之路被阻挡,你我需要多加努力啊。”
仇章兼琼却又开口道:“关于这次谋划谋害圣人的人,我认为利高者可疑。”
“不要相信什么利高者疑,这句话本身便是一个陷阱,谋划此事的人很容易利用这话大做文章,所以当务之急是把圣人救下来。你我离开此地,随时监视动向,不可让太子和右相两党的人发觉。”
“喏。”
……
戴望走进了接头人的院子里,龙波看了他一眼问道:“麻烦解决了?是什么人追上了我们?”
他将目光转向别处,点点头说道:“已经射毙在暗道中,是龙武禁军的一名军官。”
龙波不疑有他,吩咐道:“进去把皇帝看好,等时机成熟后再带他到大吉酒肆。”
戴望迈步走进了房间,靠墙站在那里,低头看着蹲在地上的李隆基和杨太真。皇帝蓬头垢面,颓废得像一个糟老头子,杨太真丝毫不惊慌,这个居于深宫的女子倒让他佩服得紧。
原来张小敬也是要救皇帝,只是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改换立场,信息不通畅的情况下,自然不能贸然行动。
李嗣业站在坊间曲巷的阴影处,亲眼看到戴望走进其中。他立刻从阴影中走出,前往武侯铺,但在铺中值守的只有一名武侯。
他立刻取出腰间的鱼符说道:“我是太子内率,我怀疑你们坊中有人窝藏了潜入灯楼的凶犯。”
武侯不敢怠慢,立刻叉手说道:“需要我怎么做,还请上差吩咐。”
他领着武侯来到了街道口,指着不远处的院子对他吩咐道:“你先去敲门探看一下,看看屋院里有什么异常,然后再去到街上去找金吾卫的兵丁。”
武侯疑心问道:“既然上官已经知晓贼人藏在其中,为何还要让我去打草惊蛇,卑职直接到街上去叫金吾卫,岂不是更好。”
“废话,里面有我们的卧底,你若直接搬救兵,岂不是让贼首怀疑他们里面有内鬼。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