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对樊邵疾喊出声:“拨换营来了!就是现在!冲击敌骑左阵!”
樊邵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咬牙对身后残存的众人喊道:“舍弃辎重马匹,单骑随我冲破敌骑左阵!”
藤牧赞许地点了点头,樊中侯的喊声确实很有气势,战场在万军之中以轻骑突围如同飞奔跳过深渊,需要的是临时激发出的勇气。一无所惧便能冲出去,一旦畏了,便是坠落深渊或是折戟沉沙。
樊中侯手执马槊拨马在队伍的排头,身后是两人执槊,三排为三人,四排为四人,依次类推他就是这箭矢的锋锐。他挥鞭抽打着马臀冲锋了起来,龙武军士卒紧随在他身后,青色槊锋带着锐气寒光向前,宛如一支锋利无匹的箭矢朝着突骑施军阵冲去。
“龙武军!杀!”
敌骑被龙武军的鲜亮甲胄与青槊锋芒震慑,竟然纷纷避让,生怕被破甲的强槊捅个对穿。
率领左阵骑兵的乃是新第一勇士索纳都,见兵卒不肯上前,怒声喝道:“畏战避敌者,杀!给我挡住他们!”
他亲自提着一支长枪,纵马朝着樊邵迎过去。
樊邵涨红了脸庞,密布的青筋绷在他的眼角上,伴随着悍勇气息暴喊出声。
“挡我者死!!”
唐将来势之猛,令那列扎不敢怠慢,他双手握着长枪,两人甫一接近,他挥枪横抖,将长槊格偏,迅速闪身甩枪。
樊邵一刺不中,迅速拨转马头,毫不犹豫地向后逃窜。
龙武军锋矢阵仿佛被锉掉了箭头,后面的人也照样学样,甫一交锋便调转马头便向后逃离。
藤牧看着这荒谬一幕,气得把手中的刀狠狠戳在地上。这帮大爷整日睥睨霸气,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他以为真有什么底气,结果一碰硬就暴露出了豆腐渣本质。这不是让敌方愈发胆壮吗?
果然,那扎列哈哈大笑:“我实在是高看你们了!”
“后队列阵守住,前队随我杀!”
突骑施轻骑尾随着龙武军的屁股追杀,在奔驰的过程中拉开角弓,对准银甲后背一阵攒射。唐军后背的护甲本就比前胸腹薄弱,一两支箭矢或许无法造成伤亡,但近距离内角弓的劲道却非常强劲,几名龙武军背上扎了六七支羽箭,从马背上掉落下来。
这一通追杀使得溃败的龙武军更加分散,宛如豆子乱洒在战场上,右阵的突骑施人觑见了战机,也朝着龙武军掩杀过来。几名龙武军竟然慌不择路,掉头朝着安西军组成的四方阵直扑而至,竟然是想冲进阵里寻求保护。
藤牧怒得几乎要跳起来,大声咆哮道:“别他妈的过来,死远一点儿!”
但惧怕死亡的人是丧失理智的,他们简直充耳不闻。冷静下来的藤牧慌忙大喊:“让出缺口,把他们放进来!”
一名龙武军已经扔掉了兵器,双手抖擞着马缰喊叫:“让开!让开!”
布阵的兵卒向两边撤开,这匹马冲进阵中央,兵卒双手勒住缰绳,使得马匹停止,他从马背上翻下,跳到地上抱着脑袋蜷缩在地。
又有几名龙武军也朝这边逃窜,但他们身后突骑施骑兵追得太紧。藤牧高喊出声:“架槊!”
战马踢踏着尘土转瞬即至,眼见得即将要撞上槊尖,此人勒紧了缰绳,竟将马匹勒得前蹄翻起,整个人被掀落在地,趴伏在地上动弹不得。
突骑施骑兵更不敢直面冲阵,他们挥舞着长枪或直刀从阵型的边缘擦过去,与唐军朝在外面的长槊碰撞,或者环绕着阵型弯弓搭箭朝唐军射来,四面阵的后排安西军端起弓弩,与突骑施人互射,双方各有伤亡,唐军的阵型依然严密。
藤牧并不担心眼前的战况,突骑施人要吃掉他们为时尚早,要保护的目标史昕依旧安然无恙地趴在马车下,只是他们驮运干粮的马儿被箭矢刺中,正在不断失血。
想要突破突骑施人的包围,必须有外面的唐军接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