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将军仪态,双手捧着喝了几大口后,把瓢递了回去道:“都先喝两口解解渴,喝饱之后把水袋也灌满,赶紧上路赶回尼壤城,此番剿匪也算是告一段落。”
燕小四蹲在地上道:“沙匪估计还有一两拨小股,估计成不了气候,真正大家业大的都被我们清扫干净,这于阗道上也能太平个一两年。”
众兵卒又合力打了几桶,把水袋挨个儿灌满,挂在了马背上。
李嗣业拍拍肚子问众人:“都喝饱休息好了没有?”
“好了。”
“上路。”
“喏!”
众兵卒牵着马匹朝驿站门外走去,草厅内驿长朝外探望了一眼,对跟着众人饶舌的驿夫吩咐道:“兵卒们走了,你出去送送意思意思,捎带把门关上。”
驿夫又老大不愿意地跑了出去,跟在众兵卒的屁股后面送出驿站大门。
“诸位军爷慢走。”
“嗯。”
他犹豫着正要闭合大门,却听见一人说道:“将军,此番兄弟们跟着你在戈壁滩的风沙中奔波了四个多月,嘴里都快淡出鸟了。等回到龟兹你若能带我们到胡姬酒肆喝个肚儿圆,我们就心满意足了。”
“呵,瞧你那点儿出息。”
驿夫的耳朵里嗡嗡了两下,脑海中飘荡着将军、龟兹两个词儿,感觉有点儿难以置信,看这帮人灰头土脸的样子,怎么可能有将军。
他又好奇地推开门扇,朝那被称之为将军的壮汉身边的马看去,竟然也是一匹黑马,抬头去看捆扎在马背上的甲胄,凤翅兜鍪!银青色山文甲!竟然也对上了!马鞍上挂着的角弓自不必说,最关键的是那横在马身上的长杆,杆尾上装着铜纂,头上戴上长长的刀鞘,这不就是那!!……
他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连一句什么什么留步的话都喊不出来,紧张得连步子都迈不开,长长地深吸了两口气,慌忙踉跄地望院子里奔跑,兴奋得鼻涕都喷了出来。
他哗啦一声扑进门,把草厅里的商旅们惊吓了一跳,结巴地说:“我、我、我……”
驿长生气地重拍了一下柜台:“干甚么你!冒冒失失!”
驿夫大喊出声:“我看见了!李将军!”
“你看见谁了?”众人难以置信地问道。
“胡说呢吧,你眼睛是不是花了?”
“就是他!我看见他了!黑马、陌刀,银青山文甲!就是他!”他把众人的怀疑当做了委屈,竟然从眼里挤出泪来:“没错!我不会认错的,他刚刚就在咱们院子里喝水!他的刀和甲都挂在马背上,我一开始没有看到!可是我后来都看见了!”
气氛沉默了一瞬间,突然有人开口道:“快,快!现在应该还能追得上!”
一帮人蜂拥着朝门外跑去,等冲出驿站大门,戈壁滩一马平川,隐约看见十几个身影在升腾的热气流中变得模糊,但其中必然有一个身影是高耸而立的。
他们不知道追上去能说出什么感激敬仰的话,或许会像这驿夫般紧张无适从,这样远远地看着反而更为适合,一帮人噗通跪到了沙地上,面朝身影即将消失的地方叩首跪拜。
“李将军!恩重如山,跪谢恩公!”
(ps:感谢大漠薪火相传飘红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