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丛芳和刘龙听到此等惊人之语,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结舌反问道:“此话怎讲?”
“听我给你二人细说,田中丞此次筹划远征小勃律国是兴师动众,几乎调动了安西都护府麾下的所有兵卒,若是能成功,这可是莫大的功勋,比起征伐突骑施黑姓有过之而无不及。龟兹城外诸营悉数出动,为何偏偏把他给漏下了?还绕过他给咱们下达军令,这是什么意思?”
赵丛芳愣了一下,惊讶道:“你的意思是……?”
“没错。他必然是开罪了田中丞,或是开罪了夫蒙都护,所以将被束之高阁,弃之不用。他如今虽然还有中郎将的散官,但职官将会被剥夺,今后不再会有任何职权,没有了职权不过是个吃空饷的闲人,我们又何必太在意。”
赵丛芳抑郁地问道:“你这话是否属实?”
“这话如何属实?我不过是妄加猜测而已,但是你们可以接着往下瞧,等我们远征小勃律归来,李将军怕是在安西都护府再无出头之日。”
一直未开口的刘龙突然反问道:“既然你猜出他已经失势,为何刚刚还会曲意逢迎?”
“废话,万一不是呢?”栾仇歪嘴一笑道:“我辈岂能冒这样的风险,他将来若失势,我落井下石有什么好处?他将来若是高升了,我把人得罪死了不等于自绝前程么。所有想法都应该先在肚子里藏一阵子,着急露头反而不美。来日尚且方长,反正你们看好了。”
李嗣业自然不知道他这三个下属的心思,他喂养了马匹后,再次离开跳荡营,由藤牧和燕小四陪同前往龟兹。
龟兹城内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街头巷尾谈论的也都是远征小勃律的事情,他心中还是意痒难耐,打仗远比修什么驿站痛快多了。既然他们此次出征不肯用他,那他安排在婆勒川连云堡中的钉子宗吕也不必露出来,等到日后再做打算。
他进入都护府,来到堂院门口。白孝德在门外值守,看到李嗣业前来,主动上前说道:“李将军,都护正在商议远征一事,你先在西房中静坐等候,等他空闲下来,我再来叫你。”
“好,”他很能理解,只有让自己等上官,哪能让上官等自己。
李嗣业跟随白孝德进入房里,案几上放着正煮着的茶鍑,两人随意闲聊着吃了两碗。等到夫蒙灵察议事结束,自然有亲兵跑出来通报。
“李将军,都护议事已经结束,请跟我来。”
……
他推开隔扇门进入夫蒙灵察书房,对方正揉着眉头盘膝坐在案几前,眼睛里渗透着几缕血丝,看来最近是没少劳心劳力。
“卑职李嗣业,参见夫蒙都护。”
“是嗣业啊,”夫蒙灵察打了个哈欠,伸出双手撑了个懒腰,连忙问他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如何?你两路驿站都查看了过来,是否能实现不花一分钱畅通驿路的方法?”
李嗣业卖了个关子说道:“回答问题之前,请都护先将兵曹参军张缘礼唤来。”
夫蒙灵察咧起嘴唇笑着反问道:“你想说的是那个赤河驿高价宰割过往商贩,贪污敛财的驿长?张缘礼已经向我禀报过了,他在赤河驿任上十年,查抄了六百多万钱,折合白银六千两,黄金六百两。他所行贿的兵曹胥吏也查抄出三十万钱,已经革职判刑。你该不会是要我把安西所有的驿站全部查抄一遍罢?这样就有钱了?这种贪婪之辈毕竟是少数,总不能杀鸡取卵,一棍子打死所有碛西驿长?”
李嗣业心想,我怎么会想出这等脑残的方法?夫蒙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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