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我翻。”商贩指着女子道:“笼子里是她的女娃,她要求你把她女娃也买下来,这辈子一定会老实干活报答你的恩情。”
“这女娃价值多少?”
商贩掰着指头道:“这女娃虽然现在没有用,但她是要长大的,这类未破瓜的幼女等到将来越值钱。”
李嗣业怒道:“你丫还等着升值?甭废话,多少钱?”
商贩打了个激灵,慌忙说道:“五百钱即可。”
他伸手从衣襟的内袋中掏褡裢,伸手一摸却捏出一枚萨珊金币,李十二娘走上前来,从他手里夺过金币,自己却提着一大串铜钱扔给粟特商贩。
“我们走。”李嗣业揽着枚儿的肩头,刚准备转身,身后却传来一个干涩彬彬有礼的声音:“好心及尊贵的将军,请你买下我吧,我们昆仑奴的名声你也曾听说过,性情温良,踏实肯干。”
他回过头来,却见一个皮肤棕黑的黑人把脸伸出木栅栏,双手伸出笼子比划着,不断地推销自己:“您看将军,我还会说你们中原的官话,这些粟特女奴都不会,我可以教他们。您把我买回去立刻能派上用场,能用我这样忠诚又利索的昆仑奴,别说龟兹,长安城的富豪们都会眼红您的。”
李嗣业指着这昆仑奴问奴隶贩子:“他多少钱。”
“九十万钱。”
“这么贵!”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在长安买下的宅院才不过五十万钱,这一个昆仑奴顶两座宅子!
“当然贵了,官爷。”这奴隶贩子双手抱胸道:“这可是从大食人手里买来的僧祗奴,花费了我们大柜许多黄金,又专门派人教授他中原官话,买回去就能用,也有牌面儿,官爷要买,我们还是可以讲讲价的。”
“走,撤人。”李嗣业二话不说,立刻招呼着李十二娘和苏赫领着奴婢们往外走。急得那黑人在背后大叫:“尊贵的客人,请买下我!我会给您干活儿,给你赚出您花去的钱!我会满足你所有的尊崇,让所有的长安人都嫉妒你!”
李嗣业后背一麻,加速离开了这里。好家伙,还要让所有长安人都嫉妒我,那我不就离死更近了一步么。以现在的经济实力,买这么一个昆仑奴是没有问题的,但这昆仑奴属于高档奢侈产品,咱又是公门中人,买下如此值钱的奴婢,很容易引起上司注意。
你这巨额财产来源不明啊,明天来都护府上喝茶说个清楚,是不是小官巨贪,吞没军饷了。
他们从拥挤的奴市出来,李嗣业邀请苏赫到家中做客,苏赫婉言拒绝,声称下次一定来拜会。
带着这几个女婢回家,她们均不会汉话,两名老婢与他们交流还需要打手势比划。还好这些粟特奴婢还算眼手灵巧,伸手一指就知道该做什么活计。
白天在龟兹集市上买来许多竹木家具案几、木箧、木榻、给李枚儿和十二娘买的妆奁;还有簇新的衾被、纱帐、锅碗瓢盆以及各种罐子,两个老婢子喊叫着指挥着奴婢们搬运,将它们归置到该去的地方。
“你把那个罐子给拿上,送厨房!唉,不是这儿,是那边儿!”
“矮油!可真笨!脑子缺根弦!这妆奁抬小娘子房里去!”
“哎呦,吴大娘,你骂她们也听不懂。”
“嗬,听不懂还看不出老娘脸上不痛快吗!”
李嗣业反倒落了清静,坐在井台子边上,拿着锤和凿子准备把一块页岩凿刻成井盖。时而抬头看看家中吵闹,脸上淡然而笑。
李家在龟兹的第一个夜晚降临,灯火在圆拱的小窗中透出,昏黄暖暖的给冰冷的房屋带来了人气。两名老婢高声喧哗指挥的声调还在楼下时而响起,竟在空旷的大屋中震出了回音。李枚儿推开了轩窗向外眺望,远处连绵排列的平顶屋和圆顶屋里透着灯光,偶尔会有黑瓦屋顶的房子出现,那可能是某个比阿兄还有钱的大户。
(ps:感谢就不说憋死你,长江的尽头飘红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