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小声点儿,你想把人给引来吗!”
“有人来更好!老子都快累死了!”
“你妈的,那可是我的治伤钱!”
……
李嗣业手提着鞭子坐在车辕上,身体随着牛车的颠簸晃晃悠悠,心中好不惬意,取财宝行动虽然一波三折,但最终还是到手了。
“哞,”他把牛车停在客栈门口,跑上楼去找燕小四,这家伙正钻在屋里团抱着衾被打呼噜,李嗣业推开门伸手将他拽了起来。
“我这边儿的事情办完了,立刻动身去长安。”
燕小四揉着惺忪的睡眼喃喃道:“校尉,这么急啊。”
“急倒是不急,你可以趴在马上睡,收拾东西,我们走。”
燕小四揉了一把脸恢复清醒,把行李收拾好下楼到客栈后院去牵马,李嗣业跑到台柜处结清房钱。
小四牵着两匹马走出来,看到李嗣业牵着牛车,吃惊地问道:“校尉,这一夜时间,你到哪儿去搞了个牛车,还拉了这么多酒,咱们在路上不就有口福了。”
李嗣业朝他挥了挥手:“这牛车是买的,这酒也是买的,但是不能给你喝。想喝的话到街上酒肆去,这酒太贵了,咱们喝不起。”
燕小四信服地点点头,笑呵呵地道:“校尉,不如让我来赶车吧,我小时候放过牛。”
“不用,你骑在马上好好休息。”
燕小四骑在马上赶着黑胖,李嗣业提着鞭子赶牛,两人缓缓地消失在城门口。
旅途中金钱对人来说简直是负累,尤其是这种不义之财,行路中再没有那种轻松惬意的感觉,总是担心各种意外状况发生。
他们的速度减慢了许多,况且这一牛车的金子也实在是沉,连燕小四也看着深陷的车辙沟发了呆,心中寻思校尉买的到底是什么酒,竟然如此沉重。
还好沿途驿站密集,三十到五十里就有一驿,只要出示官职告身,便可以获得免费住宿和草料供应。身为大唐官员,在这一点上的优厚待遇还是让他挺满意的。
牛车最终被黄河给拦住,河岸的码头有很多渡船,载人载马都没有问题,但要载一辆牛车过河怕就吃不消了。
稍往下游平缓处有一座浮桥,古人称之为舟梁,专供过往商旅渡河,过河还需要支付小小的一笔过桥费,用于浮桥的日常维护以及河工的薪俸。
这个时代的黄河中上游处还算是碧波荡漾,河水中倒映着悠悠碧空白云,时而有鹭鸟衔着小鱼落在桥面上,此情此景也是可以赋诗的,没有诗才的人就算了吧。
燕小四牵着马在桥上走了一遭,感觉还算稳当,这浮桥的水底打有木桩,两岸还有重物以铁索牵引,桥梁下的浮舟吃水还算稳当。对面有一支驼队响着铃铛悠哉地行进。
“校尉,浮桥稳当得很,你牵着牛车过来罢。”
稳当吗,不见得。牛车上的黄金保守估计有千余斤,万一出现闪失压塌桥面落入水中,最终落个人财两空。
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两个轮子上,单位压强太大,如果能给马匹驾上一套车,将酒坛子均匀分开,这样渡河就轻松容易多了。
他冲着燕小四大声道:“这样罢,我把牛车上的酒卸下一半儿来牵着牛过去,你在这儿守着!等我把酒坛子藏好之后,再过来拉剩下的酒。”
燕小四不明白李嗣业为何要这样做,但他依旧乖乖地把酒卸下来,抱着坛子涨红了脸,嗨,这酒可真沉。他笑脸盈盈地等在岸边,看着李嗣业赶着牛车远去,看着地上的坛子,弯下腰撑着双腿盯了半天,最终咂着嘴巴,打消了一探究竟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