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三个团驻扎在此地,不过剩余地方还算宽敞,他们也在河边并列扎下了营。
由于他们统属的右虞侯军及辎重团尚未到达,他们只能简单地搭设营帐。但扎营可是个技术活,必须做的两件事就是挖茅坑和搭毡帐。茅坑的选择位置很重要,首先要辨别季候风向,如果风向不对,茅坑在上风口,营帐却搭建在下风口,整天闻到的都是被风裹来的臭气,轻则影响心情,重则影响士气。
李嗣业派人挖了一个深两丈方圆一丈的茅坑,上面架两块横板,军士们自备厕筹,在这荒郊野地里没那么多讲究,土坷垃石块都行。根据他的推测,他们估计要在此地集结到七月底,以全团两百六十人的造粪量,届时应该填不满这个坑。
由于季风的方向是往北,他选择茅坑的位置就在拨换河边,但要控制好与河水的距离,使其不至于污染河水,毕竟届时一万多人的饮水问题,都要靠这条河解决的。
第八团几乎每个人都有私马,所以简易马厩也必须搭建,拨换河沿岸砍伐了不少树木,钉木桩栓马,搭建棚顶,遇到烂芯的树干不要扔掉,可以挖空中间劈成两半做食料槽。
每名士兵携带有两卷羊毡,其中一卷用来搭建营帐,每队五十人搭建一帐。所有人的羊毡都用马尾编扎在一起,上下重合交叠,绝不漏水,这和编甲的道理是一样的。
他们用木桩在地面上钉出六边形支柱,搭建轮廓。这其中蕴涵着利用空间的学问,连蜜蜂都说六边形的房子是空间最合理的。搭建成功之后,全队头朝外并排绕圈躺下,中间生以篝火,且毡帐正中心通风无遮盖,等到雨雪的时候,只要有一人攀上立柱,用两张羊毡就可挡住这全景天窗。
一什熟练的士兵只需半个时辰就能搭建出全队的毡帐。而他这个校尉的毡帐,则由亲兵队共同搭建,晚上睡觉也与亲兵们睡在一起。
夜间有人负责打更、放哨、瞭望。军卒们头枕箭壶,并肩而眠,只要有突发状况,直接摸出腰间的横刀,掀开毡帐底部,冲出去就能干。
李嗣业规定,夜晚每队只能有一半人卸甲而眠,所有放哨,巡逻的兵都由另外一半轮换,第二天则轮换卸甲睡眠。这样虽然降低了他们的睡眠质量,却有效防止袭营,头一天得不到充足睡眠的人,第二天可以补个囫囵觉,这样下来,军士们基本上还算是精神饱满的。
他们在顿多城外驻扎的第一个夜晚到来,校尉们没有参加任何体力劳动,只是纵马在附近的山坡上打了几只獐鹿,交给火头军或煮或烧烤,最为肥美的那只留给校尉旅帅们,其余的全团分而食之。
李嗣业和任承嗣、赵元韦围坐在毡帐里,谈论一些战事的问题,比如说军队会在几月集结完毕,盖中丞会选择何时杀三牲祭天祭旗,他们需要在这里等多长时间。
每当这个时候,任承嗣和赵元韦的目光都会盯着他的嘴巴,等待他的内幕言论。
“你们看我做什么?我又不是盖中丞,我怎么知道?”
任承嗣和赵元韦互相使了个眼色,笑而不言,好像他的一切秘密已尽在掌握中。李嗣业也不至于心虚,也知道两人可能猜想到别的方面去了,除非脑洞大破天际,才能猜出他是被附身的李嗣业。
“知道你不知,只是叫你预测一下,可能会在什么时候出兵?”
“若是猜测的话,我认为在八九月份。”
赵元韦醒悟地点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八九不离十了,”
他们接下来又扯到了别的地方,关于率领他们左右虞侯军的夫蒙灵察,聊天中偶然发现他们三个都与夫蒙将军有过交集,这不是偶然现象。李嗣业隐约嗅到一点儿为将者的精髓,左右虞侯军加起来共五千多人,这里面包含着二十五六个团,他所挑选的全是认识并有一定了解的校尉,这是从细微之处见功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