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全靠朝廷供给物资罢。你们葱岭产出的棉被,棉袄可以放到龟兹来卖,也可以卖到安西四镇任何一个集市上去。”
李嗣业略感意外,这来曜都护想明白了?还是心中有愧,怕他把袒护箫挺的事情吐露出去?不管怎样,这结果对自己是有好处的,他们葱岭可以借助生意的机会步入富裕和小康了。
来曜的神情陡然严肃起来,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李嗣业知道这是要宣布重要的事情了,也连忙正襟危坐。
“李嗣业,你敬献棉袄棉被有功,抑平龟兹皮货价格,应当奖赏擢升。只是我安西健儿皆以军功来出位,所以你的功劳暂且记下。等到明年开春后,本都护将带兵前往大石城,以期从突骑施手中夺回顿多城,如果可能的话,我们也将会夺回碎叶。到时候我将你带到身边,得些军功再行擢升,如何?”
来曜这番话说得很是诚恳,李嗣业顿时心中大喜,觉得这个老头子也不那么讨厌了。护犊子毕竟人之常情,若是把自己放在来曜的位置上,说不定也会回护箫挺。
他连忙躬身下拜:“李嗣业谢过来都护!”
“嗣业郎快快请起,我们碛西缺的就是英才,希望你日后能够再接再厉,立下新功。”
来曜亲自把李嗣业从地上搀扶起来,于是乎老少尽欢,宾主俱开颜,李嗣业心底的那点儿不快,也在这温馨的气氛中烟消云散。
其实他心里清楚,来曜开始重视自己的原因是,长安城里那位武惠妃死掉了,据说长期心中有愧,又被李瑛等三庶人的鬼魂给吓住了。
这个女人也够可怜的,她其实只是自私地想给自己儿子争取江山这块蛋糕,可惜心理素质太差,她若是有其表祖母武媚娘万分之一的魄力和狠辣,李瑁的太子就当定了。
不过现在,先知先觉的李嗣业知道自己的寒冬已经过去,以前来曜忌于武惠妃的权势不敢大胆用他,现在……其实还在犹豫,因为太子的位子还没有确立,只有等真正的太子出现后,局势才会真正明朗起来,这些人也不会摇摆不定。
但日后真正独揽大权,对安西造成影响的人,非李林甫莫属。李嗣业日后想要上位,也绕不开这个口蜜腹剑的小人。
李嗣业从都护府出来,藤牧和田珍就等候在门口,他立刻拍着两人的肩膀哈哈笑道:“我们兄弟的机会来了!来曜都护已经许诺于我,明年征伐突骑施收复顿多城,将带我前往。这老头子还算不错,在此之前我们精心准备,到时候就看你我的发挥!”
两人一听,也颇为兴奋,他们跟别人不一样,李嗣业就算把葱岭守捉修成宫殿,他们也不愿待在那儿,他们需要的是打仗,是刺激,是要功名但从马上取,誓做英雄大丈夫。
李嗣业突然扭头问藤牧:“在大漠中下黑手的人找好了吗?”
藤牧脸色一黯,肯定地点了点头。
田珍在旁边不满地说道:“来曜都护刚承诺要重用你,你一回手就把人家同乡晚辈给干掉,太不地道了。要么你一开始就据理力争,这秋后算账算怎么回事儿?”
“这两个人都曾想要置我于死地,如果他们成功了,就形成了犯罪事实,现在叫杀人未遂,对于杀人未遂的人怎么能放过?万一他们某天不死心,想要来安西刺杀我?我现在放过他们,岂不就是妇人之仁?”
田珍顿时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