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窑口的瓷器,这剩下的三十块左右,仔细看的话,应该是定窑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好好地一个碗被摔成这个样子。
纳兰容若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法子让刘姨又回复常态,走回客厅的他,看着正在努力地做着拼复工作的徐硕,从桌子上随手拿起一块瓷片在鼻尖修了嗅,抽了抽鼻子叹道“这个不行,这玩意还有烟火气,根本就是那个家伙自己家里买的吃饭的家伙事被打碎了拿出来卖的。”说完这些纳兰容若又从徐硕面前的瓷片堆里拿出来一片,仔细的看了看,笑眯眯的道:“小子眼光不错啊,估计我手里这块这么拳头大的一个就够得上这一堆买的时候的价钱,眼睛够毒的。”
徐硕抬起头笑道“这确实是一个大漏,而且我估摸着比单卖那写个碎瓷片要划算的多,您看看这一堆,有口沿,有碗足,剩下的基本上都是壁,我猜着这几十块应该是一个瓷器打碎了,被他收回来的,而且应该是北宋定窑的东西。”
纳兰容若眼睛眯了起来,一丝光芒一闪而过,转瞬间又变成了那幅千年不变的默然之色“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你看着东西是个定窑的物件,而且会是北宋的。”
“先说这上快上面的泪斑,像这种略带稚拙,却充满童真趣味的东西,现在决计是做不出来的;再说这竹丝刷痕,在这几块的外壁上很容易的看出细密如竹丝的划痕,当然这些划痕在其他窑口做出来的物件上面也有,但是那些划痕都不如的定窑的纤细密集;再看这个底足,在北宋的时候由于覆烧的明,器物足圈得以裹釉,而将露胎处移至器物上,然而裹上釉层的器物在外观上表现得并不是像想象的那么美,足面总是不够平整只说,用手抚摸的话会明显的感触到凹凸不平,几乎所有的北宋定窑白瓷都是这样,再者来说,你看这芒口,做出芒口的天下唯独定窑一家,所以我才敢这么断定。”
徐硕说了这么一大段话,拿起桌子上放着的一杯水一口气喝下去半杯,拿袖子擦了擦嘴,接着又说道“最最重要的是这个碗的内外都有花纹,外面刻得应该是莲瓣纹,至于里面则是以模印手法施以的石榴和莲花纹饰,碗心处则为一小团花纹,这种两面均有花纹的在定窑之中也是极为罕见,如果真是能拼回一只碗的话再拿去修复一下就算是大漏了。”
纳兰容若颇为好奇的盯着徐硕道:“阿硕,这些东西都是哪个教给你的,以你这样的年纪和家世总不能说是经常接触到这些东西的吧,总不能说是你去了那荣宝斋跟着姓何的那个二五眼学会的吧。”
徐硕盯着满脸好奇宝宝神情的纳兰容若,在这住了两天,徐硕也早习惯了纳兰容若对那些圈子里面人的冷嘲热讽,虽然好奇以前的纳叔到底是做什么的,却不敢问,而且纳叔问的这个问题也着实难住了徐硕,怎么回答,自己是个重生的,这话说出去哪个不当你说的是鬼话,所性徐硕保持沉默,专心致志的拿着手里的瓷片拼了起来。
纳兰容若见徐硕不说话,也不勉强,坐在徐硕身边,看着徐硕笨手笨脚的样子,一把把徐硕推开,自己拿着瓷片拼了起来,不大会功夫,一只北宋定窑刻花莲瓣碗就那么勉勉强强的成型了。
纳兰容若看了看面前的碗冲着徐硕嘿嘿笑了笑“小子,你真是捡了大漏了。”
而这时的徐硕早已经目瞪口呆,这需要对这瓷器有多长时间的摩挲,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几十块烂瓷片组在一起,徐硕喃喃道:“纳叔,你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
纳兰容若靠在沙上嘿嘿笑了笑,:“你干爹现在就是个卖小吃的。”
刘兰站在卧室门口盯着这父子俩,叹了口气,低声道:“这么多年,也苦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