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骨鲠在喉

吐气，呼气，吐气。龙哥，别急，就剩三天了。好好喝酒，痛快泡妞，三天后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现在做这副凶神恶煞样子，摆给谁看？又吓不倒我。是么？”

    说完，也不管龙哥是不是被气得吐血三升，自顾自地走到别墅旁边的假山水池边慢慢欣赏景致去了。那彪形大汉指着萧放道：“就是这小子要跟你打拳赛？嗯，气定如山，步子沉稳，练过。练过。功夫应该不低，我去试试。”

    龙哥拉住他：“锤子。老板发话了，拳赛前，谁也不准动他，三天，等我三天后把他全身骨头一块块打碎！”

    萧放把烟头弹进水池里，上百头红头锦鲤立即游过来争相啃咬那烟头，杜寒暮蹑手蹑脚地走到身后，想吓萧放一下，见状不满地嗔道：“萧先生，烟里有尼古丁，剧毒，会毒死我的小鱼儿！”忙拿起一旁的捞网，将烟头捞上来。

    “暮暮，这鱼儿习惯了喂食，以为人们一丢东西就是喂它们，嘿嘿，结果我丢烟头下去它们也不要命地抢。你说这鱼儿傻不傻？”

    杜寒暮白了他一眼：“你才傻呢！”

    萧放地声音忽然变得很萧索：“鱼不傻，人丢地东西味道不对，它们不会吃。真正傻的是人，以为到手地东西是好东西，是毒品也先吃下去再说。”

    “你说什么啊？”

    萧放摇摇头，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两千多万啊，谁傻？你傻我傻还是他们傻？”

    杜寒暮带着萧放进了别墅，见到了杜夫人。杜夫人四十来岁年纪，杜寒暮和她妈很像，这杜夫人很冷，连说话的语气都透出拒人千里之外的味道，很简单地问了萧放几句话后就回自己房间去了。

    杜寒暮告诉萧放，这些盗版碟片今天才上市，是疯狗亮下午悄悄送过来的，萧放心里咯噔一下，没有出声。杜寒暮开始放萧放的现场录影vcd，萧放看着电视上自己当时的表演，浑身上下不是滋味。

    六点半的时候，杜其盛回家了，同来地还有杜其昌夫妻和白斑风，杜其昌再三地打量萧放，杜其盛却只是轻描淡写地看了萧放两眼，他们两个杜家当家大佬都没和萧放说话，白斑风一见萧放就好似看到了久违的朋友，格外热情亲近。

    七点整，晚宴开始，除了杜家人外，只有萧放和龙哥坐上席位，红木长台摆满精工细作的精美菜肴，杜其盛坐在首位，他长相颇有几分不怒而威的气派，不苟言笑，他不开口，谁也不敢说话，他举杯，其他人才敢举杯说几句祝酒词，一通好好的晚宴被弄得沉闷不堪，萧放瞅瞅坐在他身边的龙哥，龙哥正襟危坐，身子笔挺，完全一副在部队当兵的架势，再看看杜春冰杜寒暮，无一不是神情拘谨，生怕自己的举止惹来杜其盛看不顺眼似地，倒是那个白斑风似乎是在努力做出很端庄的模样，却左右看都别扭之极，萧放可以体会白斑风那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杜其盛放下酒杯，两眼森森寒光定格在萧放脸上，萧放毫不畏惧，平视对着他。两人眼对眼足有一分钟之久，杜其盛突然开口了，目光转为温和，语气里也有几分慈善：“眼正，心才正。很好，萧先生，有两句话问你，你可以回答，如果不愿意，我也不勉强。”

    “杜先生，请说吧，我这人，不怎么做亏心事。”

    “哈哈，不怕夜鬼敲门！”杜其盛难得露出笑脸，却笑得像哭一样“凌家小姐，凌依韵，和你什么关系？是你女朋友吗？”

    “和她认识一个星期，吃了两顿饭，见过几次面，打过几个电话，托她看得起，叫她一声韵姐。”萧放神色如常，神定气闲“她身份高贵，对我有救命大恩，不过我有自知之明，从来不做痴人妄想。”

    “是吗？凌老头，哈哈。”杜其盛本想说几句凌老头的闲话，却哈哈笑几声掩饰过去，话锋一转，道“萧先生，你花高价请私人侦探，很早就查到凌依韵的车是阿龙手下几个不长眼的东西偷走地，为什么你不把这个消息告诉凌依韵？还有那个侦探处处把证据引向杜家，你为何引而不发？花费心思和阿炮打架，又结交凯百，夜总会救了暮暮，小梅沙又跟阿龙闹不愉快，定下生死拳赛，还千方百计讨好我的两个女儿，你一身好手段，把她们两个傻丫头弄得神魂颠倒，你到底想干什么？”

    满座皆惊！龙哥唰地掏出手枪，顶在萧放头上，只要杜其盛发句话，子弹就会在零点一秒钟内穿过萧放的脑袋！

    萧放的心跳一瞬间蹦到每分钟两百次以上！说他不害怕是假的，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人用枪顶住头，他在这一刻，很想学周润发在电影里那般豪气大吼“我发誓，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用枪顶着我的头！”想归想，真要这么做，一定是傻*。萧放目光喷火，恨不得烧死这杜家大小男女老幼，可再怎么喷火，也不能使房间温度升高零点一度。

    萧放闭上眼睛，深呼吸，从一默数到十，龙哥把枪顶得更加用力，还泄恨似的故意把枪一送一紧，萧放极力控制着恐惧和仇恨之火，咬着牙关平息情绪，十个数字数完，他睁开眼睛，目光已经没了火气，他从牙缝里一字一字地道：“龙杜先生，你今天把你们杜家人全部叫来一起吃饭，还让我这个外人入席，不是为了在你的家人面前表演如何杀人，你只是想要得到答案。龙哥，杜先生没发话，你就自作主张拿枪吓唬我，想我死就说啊！不过，你急什么，我说了还有三天，你现在就开枪的话，岂不坏了你江湖名头！”

    “**你妈！以为我不敢是不是？！是不是！？”龙哥暴怒狂吼道。

    杜其盛脸色一寒，却转瞬一脸和蔼地笑：“阿龙，收起来，收起来，这个萧放可有你当年刚从部队复员回来的几分风采啊！哈哈，有意思。”

    阿龙无奈地放下枪，却依旧非常警戒地盯着萧放，只要他有任何轻举妄动，他就毫不犹豫把萧放开枪格杀！萧放完全放松下来了，端起酒杯浅尝一口，擦擦额头地冷汗，自嘲地笑道：“死里逃生啊，吓出一身冷汗。”

    杜其盛闻声却长叹一口气，悠悠地道：“萧放，出身汗对身体有好处，总比喉咙里卡块骨头强！骨鲠在喉，骨鲠在喉啊！”说着，意味深长地看着萧放，想看萧放接下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