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四,离开黄花镇已有数日的刘孜终于露了影儿,他赶着一辆简陋的马车出现在村口。
地里刚忙完的村妇好奇地围在马车四周。
“这里头装的是啥啊?”
“刘兄弟,你把帘子打开给我们看看呗。”
“对啊,你都买了什么聘礼?”
刘孜与白宝儿的婚事,在王家村不是秘密,她们很是好奇刘孜从凤城买回的是什么。
“都是些寻常物,没什么好看的。”刘孜婉言拒绝村民们的要求,聘礼要由王家人打开,才合规矩。
村妇们哪儿会这么轻易罢休?索性跟在他后边往王家走。
大有媳妇甩着腿跑在最前边,替他敲门,人还没到呢,她的大嗓门就嚷嚷开了:“诶!老王家的,快出来,你们家女婿提亲来咯。”
正在伺候王氏喝安胎药的白祁耀一听这话,急急忙忙出了门,白灵儿也从空间里退了出来,修炼一夜,她的神色略微带着几分疲惫。
一大家子人到了门口,远远的,就看到被村妇簇拥的刘孜,驱赶马车过来的画面。
“哟,终于回来了。”白灵儿嘿嘿一笑,调头去了白宝儿的房间,把人从屋子里拖了出来,只是碍于成亲前新人不能碰面的风俗习惯,只能让她躲在角落里偷偷张望,以解相思。
刘孜跳下马车,郑重地向白祁耀拱手行礼。
“王大哥,我今天来是为登门提亲,这些薄礼还望你笑纳。”
白祁耀激动点头:“好,屋里坐。”
“老白啊,你可不能就这么走了,礼物还没看呢。”大有媳妇出声提醒,要是这人进了屋,她们还看什么热闹?
大舅妈扶着王氏站在院子里,她有身孕当然得小心些。
乡亲们也在跟着起哄,白祁耀无奈之下,只得将马车上的货物抬下来,当着大家的面打开。
要说这聘礼有多好,不见得,至少在刘孜心里,算得上寒酸,刘家若还未落败,他岂会只备些简单的聘礼上门提亲?
他想给宝儿最好的,但这些已是他如今所能准备的极限。
上等毛尖、绫罗绸缎、文房四宝以及几样小巧的金银玉器,满满地装了两个木箱子。
村里不是没外嫁过女子,上门征纳的男人们大多只备些粮食、铁器,哪儿会这么大手笔?
“这些得花多少银子啊。”大有媳妇羡慕地咽了咽口水,与这些聘礼相比,她当年嫁给王大有时就两床被褥,多寒酸!
白祁耀这一家子,真是好命!
她越想越不是滋味,忍不住找茬:“刘兄弟,看不出来啊,你平日里吃王家的,喝王家的,没想到手里还有银子存着嘛。”
这话很是刺耳,分明是在指责刘孜是个吃软饭的。
白祁耀脸上的欢喜顿时一收,可他到底是个大男人,总不能和村妇争执吧?
“表舅妈,”白灵儿一看情况尴尬,出门来收场,“你这就不知道了吧?”
她扬起纯良无害的笑:“妹夫他医术可厉害了,前几日我和爹娘合计,要在镇上盘店做生意,就聘了妹夫到店里帮工,他的医术可是被茶花爹夸过的,是数一数二的好大夫,而且啊,他平时在家里也时常帮忙干活,弄点药材自己配药,赚的小钱,诺,就给宝儿买聘礼啦。”
刘孜暗暗松了口气,朝她投去一抹感激的眼神。
他是个男人,却被人指责吃软饭,若非有灵儿帮忙,今天怕是要闹出笑话了。
可大有媳妇的这番话,仍是深深刺痛了刘孜。
他不会再让人说闲话,他要用这双手,用他最精通的医术,给宝儿带来好生活。
宽袖下,拳头用力攥紧,他在心底许下了承诺。
“是……是这样吗?”大有媳妇不知道这茬,讪笑两声。
“我说你,好端端的说的都是些什么话?”有人看不过去,这大好的喜事儿,由她这么一折腾,待会儿可别给搞砸了!
大有媳妇在村里刁钻、泼辣的名声,可非一两日,看不顺眼的人不少,这会儿纷纷站出来,替王家解围。
“大家伙都散了吧,各忙各的去,等过些日子,我请大家来喝宝儿的喜酒。”白祁耀发出邀请。
村妇们终于消停,反正聘礼也看到了,她们各自散去,临走时还不忘冲他道一声恭喜。
喜酒?
白灵儿脑子里突地闪过一个念头,她摸了摸下巴,这酒的利润可大着呢,若是做点药酒卖给那些官宦人家,生意必定红火。
“灵儿,快过来帮忙。”白祁耀张罗着想把箱子抬进屋。
白灵儿只得把这想法暂且摁下,生财的路子多,她不急,宝儿的婚事才是头等大事。
进屋后,王氏和白祁耀与刘孜商量婚期,以及成亲的一些繁琐细节,翻过黄历后,选定下月初五成亲,这段时间,按规矩,刘孜是不能住在王家的。
人言可畏,白祁耀也只能提出,让他去镇上小住几日,等到成亲后,再搬回来。
成衣店的绣娘派人来传信,说是嫁衣做好了,白灵儿猛拍额头,完蛋!她忘了这茬。
她赶紧带着白宝儿赶去镇上,火红的嫁衣艳如国色牡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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