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性的咳嗽。
她茫然抬头,莫长歌逆着光的身影就站在她的身后。
精湛的五官被阳光美丽的光晕映衬着,有些朦胧、柔和,水浒绿的锦缎完美地衬出了他悠然华贵的气质,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不知怎的,这一刻,她满脑子只剩下这句不知打哪儿看到的话。
“主人,你流鼻血啦!”白白惊呼道。
白灵儿赶紧伸手捂住鼻子,两股温热的液体正在流淌。
你妹!她真的不是花痴啊!
艰难的将视线从某个有招蜂引蝶独特属性的男人身上挪开,努力想要平复脸上那股燥热。
淡淡的血腥味怎逃得过莫长歌的注意?
“怎么回事?”他凝眉问道,想要伸手去看看她是否哪儿受了伤,但周围络绎不绝的行人,促使他堪堪忍住了这个念头。
男女授受不亲,若是他做出逾越的行为,会给她招来麻烦。
“额,大概是前些日子受的伤还没好?我问过茶花爹,他说我体热,这是正常现象。”白灵儿瓮声瓮气地说道,目光躲闪,根本不敢去看莫长歌的脸。
“吃过药了吗?”关心的话语脱口而出。
他记起,这似乎不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忽然流鼻血:“走,本王带你去看大夫。”
“真的不用啦。”白灵儿果断拒绝,将血渍擦掉,嘟嚷道,“我还得去店里看看呢,放心吧,没事儿的,我的身体杠杠滴,绝对健康。”
见状,莫长歌只能将担忧压在心底,那双好看的眼睛蒙上一层复杂之色,他的目光太过炽热,炽热到令白灵儿有些心跳加速。
两人并肩向店铺走去,还没进屋呢,就有敲敲打打的声音从里边传出来,几名穿着粗布麻衣的工人,正握着榔头将米铺的柜台砸掉,地上布满了木屑的残渣,屋子里灰尘弥漫,已经看不出米铺原本的样子。
“李师傅,照这速度半个月内能完工吗?”白灵儿伶俐地给做工的师傅送上一杯凉水,关切地问道。
“应该能行。”李师傅喝口水后,才笑眯眯地说道。
“那就好,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等到完工我请大家去孙记吃一顿。”虽然她有给工钱,但想要工人尽心尽力的办事,好处是不能少的,白灵儿没办法时时刻刻在店里监工,只能自掏腰包,许工人们好处。
她小小年纪但对如何收买人心的做法却是精通,莫长歌幽幽看了她一眼,仿佛看到她背后摇来摇去的那条狐狸尾巴。
打着如意算盘的她,真可爱啊。
在店里呆了小半天后,王氏竟也来了镇上,她身后还跟着白宝儿和刘孜,想来看看大女儿这生意做得怎么样。
“灵儿,你瞧你,这脸都脏成什么样了?”刚进屋,她就被白灵儿灰头土脸的样子惊住,很是心疼,急忙从衣袖中拿出一块手绢,替她擦着脸上的尘土。
刘孜偷偷转移目光,狐疑地看着站在房内的莫长歌。
他在宫中多年,对宫里的王孙贵胄是熟悉的,眼前这位,打小便是宫中的小霸王,他如何不认得?
莫长歌微微颔首,趁着白灵儿和家人说话的空档,抬脚走出店铺,刘孜犹豫一阵后,才跟了出去。
在街尾拐道口的一条暗巷里,两人面对面站着,刘孜心里有些紧张,整张脸略显苍白。
“罪……罪臣拜见十王爷……”他忐忑不安地行礼。
早就听闻十王爷人在黄花镇上,竟没想到,会在此处碰面。
他难免有些心灰意冷,朝廷暗中缉拿他,虽未通知各地官府,可这事瞒不过宫中诸位皇子,今儿碰上十王爷,他还有活路吗?
“行了,少和本王来这套,”莫长歌却是没有要捉他回京的打算,罢罢手,“你住在王家村的事儿,本王知道。”
“您知道?”刘孜倒抽了一口凉气。
“恩,既然你已离开宫廷,今后世上再无刘家,明白吗?”峥儿被王家收养,四哥又暗中下手,他怎会没有派人在暗地里保护王家人?刘孜在村里的事儿,他已从下属嘴里听说过,只是他从未想抓他回去。
父皇老了,竟沉迷炼丹之术,寻什么长生不老药,血洗刘家一脉,这事他并不赞同,刘家从祖上开始,一直为皇室效力,是忠心耿耿的朝臣,如今只剩下这条血脉,他能做的,仅仅是放刘孜一条活路。
“他日若遇上皇室中人,你务必退避三舍,否则,即便是本王,也保不住你。”莫长歌沉声警告,眸光犀利如刀,刘孜感觉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压迫感。
咬牙道:“王爷请放心,罪臣只想在这儿安家,宫中是非,已是前尘往事,与罪臣再无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