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听得这消息,城民们哪还会有方才的惧怕?许多家户中,女人在厨房中忙活,男人则是挨在门框处与邻里侃着那些不知死活的山贼:
“可就是清早在城郊外作乱的什么麒刀帮?”
“可不是嘛,小王他二叔本想着趁冷捡些野味,却不想野味没捡着,倒在大夫那检出一身伤,被打得不轻啊。”
“哎,他二叔想必时运不好,得找个日子去拜个先君,求求签。”
“当时小王婶婶就准备去咯,可那恶兽也是那时来,只得另找日子哩。”
“山贼虽可怕,可会比恶兽可怕?”
“那不可能的嘛,听方才见过恶兽的人说,那恶兽得有几丈高,还晓得飞,天啊。幸好它们走了……山贼有刀,可砍得烂城门?会飞?得了吧,也不知他们吃了啥癫药,要来寻死。”
“死了好,小王巴不得那些山贼死光光哩,谁让他们伤了他二叔。”
“诶我说,是小王二叔被打了,又不是他爹,咋这次比上次他爹让人揍了还激动呀,”
说到此处众人都是嘿嘿一声,异常默契地做出一个不可说的戏谑表情,各自散去回家吃饭了。似乎一点也不担心那即将兵临城下的山贼。
有些儿离城门远些的,等到玄雪虎离开后,就完全恢复了平日的样子,即便是有人急匆匆从城门那处跑回来告知城里的士兵将近悉数出动时,人们也还是一副不需惧怕的样子。不说那离得很远也能瞧见几分宏伟的牢固城墙,单就是常识印象之中,也不曾听说过山贼能对城邦构成威胁的事迹,从来都只是听说防盗贼防恶兽,就是没听说过在城邦之中还要防城外的山贼的。
在城中其中一家处,一家子其乐融融地吃着迟到的午饭,从话语中可以听出。都是对方才玄雪虎的谈论,兴许是丈夫的不知从哪见到了玄雪虎的身影,正绘声绘色地描述给妻孩听。不时传出孩童咯咯的笑声。
“孩儿他爹,刚听隔壁王婶说,似乎山贼子要来了呢。”做妻子的说到,面容有些许忧色。
壮年男子扒了一大口饭,边嚼边道,“我以前又不是没当过山贼,他们是什么货色我还不知道嘛?放心,吓唬不了人的。”
“哇哇,爹爹,你真的当过山贼呀,刚才老王叔叔家的小孩也是这样说。好多小伙伴都说,山贼就会欺负良民而已呢。”
“傻孩子,你懂啥叫良民么?那都是唬人的,运气不好就要遭殃啊,像小王他二叔,那就是平白遭的殃,可没处讨说法的。”壮年男子道。
“爹爹你以前也欺负运气不好的人么?”
“我以前啊,还小,只当了几个月的山贼,不过以前那个大当家啊,真没话说,虽然也掳掠,但我觉得他是特别的。尤其那把饮血刀,爹我那时单远远看着就心神震动……可惜啊,最后还是败了。”
话语之间,壮年男子也不由得出神地望向了看不透的窗外,一道人影走过,壮年男子不知更想不到的是,那个人手上还握了一炳刀,如饮如血。一刀一人,往城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