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海口,说七天内定要攻克合肥。但是如今已经进攻了五天,竟然不得寸进,合肥岿然不动。他见进攻受挫,勃然大怒,不顾天降大雨,以车轮混战之法,将各门军队分为几个梯队,轮番进攻。
经过孙吴军数日的激烈攻击,加上大雨滂沱,合肥城墙多处崩塌,形势十分危急。张喜、蒋济见势不妙,亲自督战,组织守城预备队生力军及时增援,猛烈击退孙吴军,发动民壮搬运砖头、草、棕榈叶迅速修补城墙,夜晚则点火照亮城外,观察敌人的动态,严阵以待,加强防备。
吕蒙数次功亏一篑,伤亡惨重,恨恨而退。
就在张辽出发的这一天,大雨不再,天已放晴。
江风呼啸,波涛汹涌,大纛飘拂,天色阴沉。
巢肥运河的一艘楼船,这是吕蒙的旗舰。天刚刚蒙蒙亮,江东军大营、船队便响起了凄厉苍凉的号角声,旗舰上人来人往,将领云集。
一夜难眠的吕蒙早早起来,端坐在旗舰帅厅的虎皮大椅上,眼圈发黑,神情严肃,满面寒霜,脸色阴沉。
在点卯完毕后,吕蒙凌厉地扫视了一眼众将,怒气冲冲喝道:“吕蒙有幸得主公重用,率大军进攻合肥。合肥守军势单力薄,守备羸弱,天降大雨助我江东,本来以为定可一鼓而下。不料张喜、蒋济两贼早有防备,军械足备,城墙坚厚,全城军民同仇敌忾,顽强无比,致使吾军不得寸功,反而折戈城下,伤亡已达三千有余。诸位将军深受主公厚恩,当身先士卒,亲冒矢石,努力向前,立下盖世之功,不失封侯之位。”
吕蒙眼睛寒芒闪动,脸色阴森,冷冷喝道:“然而,如有怯懦不前贪生怕死者,休怪吾尚方宝剑不认得你们!”
话音刚落,吕蒙“嗖”的一声,拔出孙权赐给的尚方宝剑,剑光凛然,灿若秋水,令人望而生畏。
众将不禁怵然一惊,面带惧色,一个个正襟危坐,神情严肃。
吕蒙脸色铁青,浮肿发黑的眼睛寒光闪烁,象利剑一样刺向众人,语气阴森森冷凛凛,冰如寒霜的下令道:“周泰听令,汝作为先锋大将,攻打数日不得寸进,本来本督要重重治汝之罪,念你为江东宿将元勋,多有旧功,先放你一马。今日如再不攻破南门,必拿你祭旗!”
“得令!”魁梧彪悍的周泰应声而出,面带愧色,略带怒气沉声应道。
“朱然、徐盛、韩当、蒋钦等其余众将俱要奋勇杀敌,率先垂范,如再无进展,将军法从事。主公在斩吾之前,吾先砍下尔等脑袋!犹如此案!”吕蒙话语如铁,掷地有声,老羞成怒之下,执剑闪电般砍向案台,寒光一闪,案角应声飞去。
“愿听副都督之命!”众人被吓得面如土色,拱手躬身,轰然应答,但不少人都带着忿怒不平的神情。
天气虽然放晴,但太阳却象吕蒙的脸色阴沉着躲进了云层里,天空还是一片灰蒙蒙。
合肥城昨晚的硝烟还没散尽,城外的进攻已经急不可耐。
“杀!杀!杀!”伴随着惊天动地的战鼓声,穿着青色军装的江东军用刀剑拍打着盾牌,推动着攻城器具,迈动着沉重的脚步,象青色的海浪涌向城墙边。
弓箭互攻之后,就是攻防的转换,檑木、滚石、金汁、火油、火箭、云梯、冲车、霹雳车、刀砍、剑劈、枪挑、斧劈这些冷兵器的战争元素,在合肥的城墙上下交叉上演,无情地收割着双方士卒鲜活的生命,不时地夹杂着凄厉刺耳的惨叫声。
一将功成万骨枯。尽管城墙下早已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但是在严峻的将领和面无表情的督战队冷漠无情的督促下,江东军悍不畏死进攻持续不停,一排排士卒倒下,又一排排的战士无视死神,前仆后继地向前冲往上攀登,象韭菜一样割了一茬,又长一茬。
不多时,合肥的城墙脚下已变成了地狱般的战场,先锋大将周泰看着袍泽战友一个个淌着血泊之中,睚呲欲裂,虎目含泪,心如刀割,在他的挥刀狂吼督促之下,南门孙吴军的攻势一浪高过一浪,合肥城就象在波涛汹涌大海上飘零的小舟,颠沛流离,凶险万分,随时覆没,然而却安然无恙。
“将士们,合肥已灯枯油尽,破城指日可待,此时不攻,更待何时!弓手掩护俺,兄弟们,随我冲!”见久攻不下,周泰急得眼眶发红,来回度步,眼血欲滴,突然声嘶力竭地狂吼道,用盾牌护住要害部位,挥动大砍刀沿着云梯疯狂地向上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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