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涌要见的两个人很快来了,一个叫宋庄,一个叫萧额。宋庄是城中一个很有名的郎中,医术精湛,医德高尚,上至刺史、县令,下至贩夫走卒,他都有走动,都有接触。宋庄在韶州城行医大半辈子,何时成为陈涌的眼线,李煦不得而知,但此等情形下将他叫来,显然是心腹中的心腹。
萧额是州衙的刀笔吏,来韶州不久,操一口似是而非的洛阳口音,具体是哪儿的人,不清楚。萧额骨骼清奇,沉默寡言,长着一个硕大的鹰钩鼻。
陈涌当着韩五的面,把宋庄和萧额引荐给李煦,嘱咐他二人要全心全力辅助李煦。二人表态之后,李煦也被迫表态说要倚重二人。
交代完“后事”的陈涌当晚便离开了韶州,经过一夜的布置,第二天当李煦面对气急败坏的赵柯时,已经能从容应对了。面对赵柯关于陈涌是兄弟会奸细的指责,李煦据理以争,为此不惜把梅璐然和刘克明都搬了出来,以此证明陈涌来路光明正大。
梅璐然、刘克明此刻正得宠,赵柯见李煦搬出这二人来,倒不敢穷追不舍。小武年轻气盛,口口声声要李煦把陈涌叫来对质,李煦对以外出公干。小武表示可以在韶州等。李煦也表态说立即派人去把陈涌叫回来,结果派去的人回来说陈涌到翁源后不久便神秘失踪了。
小武由此得了意,指责陈涌就是兄弟会的卧底,此番刺杀不成畏罪潜逃了。口口声声说要将此事上呈总司定夺。和李煦闹的不欢而散。
事后赵柯主动来找李煦,替小武向李煦致歉,说孩子年轻不懂事,受了一场惊吓,以至于胡言乱语起来,他向李煦保证说会说服小武,向总司呈报云云,只是小武激愤之词,不作数。赵柯怕李煦狗急跳墙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故而有此一说,意在稳住李煦。
李煦如何看不透他的心思,他也早有准备,留二人住了一天,到第三天午后,外出搜寻陈涌的爪牙回报说在江里捞到一具尸体,身上有八处剑伤,全身上下没有任何一件表明身份的东西,只有在臂弯处有一处阴阳鱼的纹身。
李煦一口咬定说那就是陈涌,陈涌的臂弯上就纹有阴阳鱼,他这个人没事就炼丹吃药,梦想着一朝成仙呢。
陈涌身上有没有纹阴阳鱼,谁又能知道,李煦说是,他原先的部下也说有,甚至宜春院里的老相好也说有。当然这些证据不能说明什么问题,果然陈涌和李煦有关联,做这样的伪证实在太容易了。
小武不信,死活不信,赵柯也不信,但嘴上却说信,他和小武捏着鼻子去看了那具肿胀发臭的尸体后,立即表态说:“这就是陈涌啊,他口口声声说是兄弟会的人,原来是个冒牌的。”此一语,好悬没把小武的下巴惊掉下来,兄弟会还有冒牌的,冒充山匪能劫个道,冒充逆党兄弟会却有什么好处。
赵柯语重心长地说:“你到底是年轻呀,兄弟会都信佛,怎么会在**纹阴阳鱼呢。这岂非证明他心怀异志?你敢在身上纹观音像吗?”
小武摇摇头说不敢。
凭身上的一个纹身就证明说陈涌跟兄弟会无牵连,并已经身死,这样的故事连小武这样的涉世未深的年轻人也骗不了,赵柯为何肯相信,除了他暗中收了李煦一笔贿赂,还有就是虑及死无对证,无凭无据的非但奈何不了李煦,弄不好自己和小武身家性命都有危险。
半道折回韶州是小武的主意,这孩子一犯起拧,八头牛都拉不住,自己也劝他不得。离开韶州前他是向驿站那边打过招呼的,这个有人作证,半道折回韶州却无人作证,换句话说,若自己死在韶州,总司都未必知道。
在韶州这一亩三分地上人家要弄死自己只须动动嘴,那自己和小武岂不是白死了。
权衡利弊得失后,赵柯做了他认为最恰当的选择:装糊涂。
他劝气鼓鼓的小武说:“胡连(陈涌化名)是不是兄弟会的人,死无对证,杨赞是不是跟兄弟会有牵连,我不敢打包票,但他跟胡连没有瓜葛,否则他为何要派赵氏兄弟救咱们,只消装聋作哑,咱们这会儿八成就是死人啦,他吃饱了撑的吗?胡连现在死没死,人家拿出证据说死了,你怀疑只是怀疑,无凭无据说出去谁信。就算你拿出证据说胡连就是兄弟会的人,那又怎样,他人生死不知,你也没有功劳可觅。想攀扯杨赞呢,你又攀扯不上。纵然退一万步说,你攀扯上他了,又能怎样?凭咱们两个你能拿他回长安吗?”
小武也泄了气,无奈地说:“这么说咱们这场惊吓就白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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