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景式舰桥,杨雷一个人的空间。
坐在书桌前,捏住钢笔流畅的线条,指尖突然传来久违的触感令他思绪飞扬,多长时间没安静地坐下,慢慢地用笔尖,而不是键盘书写一段文字了?
连字迹都那么的陌生!
翻开厚重的航行日志,杨雷认真地慢慢地一笔一划地写:
公元17146年9月18日,不知道星期几,天气也不知道。
离开火星一个月了,船队已经飞出了太阳系。我一直以为,出了冥王星之外,太阳系就已经到了尽头,从来不知道,在冥王星的轨道之外,是这么的复杂,到处是冰晶,陨石还有看不见的各种天体。
我们的船队刚刚飞越距离太阳一百天文单位的位置,在这里看,太阳已经很小了,它的光和热到了这里根本感觉不到,到处黑乎乎冷冰冰的。
据说这儿叫做日鞘,飞船飞过的时候,船体发现明显的振动,幸好只有新月号受到影响,其他的飞船很正常。
墟告诉我说这还远远算不得太阳系的边缘,太阳的引力能达到的最远距离有两光年!比邻星和太阳的距离不过四点六光年,也就是说,出了太阳系之后,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进入比邻星的范围了。
写到这里,杨雷的笔尖停了停,他望了望如同追逐母鱼般跟随在新月号身后,若隐若现的船队,接着写道:
飞出了天体密集的区域,所有无关的人员都进入冷冻箱,后面的飞船上已经没有任何一个人还清醒着。他们的飞船只知道紧跟着前面的飞船一直飞,墟必须仔细计算航线,远远避开陨石慧核什么的,不然的话,即使我们毫发无伤的过去了,后面的飞船编队也很可能一头撞到小行星上船毁人亡。
两天前,武冥最后一批进了冷冻箱,现在舰队里只剩下新月号上还有人清醒着,他们除了研究生物飞船,什么也不在意,可能我是唯一的一个不属于研究所,却还清醒的人吧,但是用不了多久,我也得开始睡觉了,上一次一觉睡了一万五千年,这一次一觉醒来,又会怎么样?不能否认,我很担心,担心还能不能醒过来。
这不是害怕,我的命本来就是从战场上捡回来的,可我的责任还没尽,不能就这么死。是不是和墟商量一下,我宁可就这么醒着,慢慢地渡过八年的时间。
杨雷活动活动微微酸胀的手腕,从什么时候开始,写几个字也这么累了?怪不得说书法书法,当年,似乎只有签名的时候才用得着写字,其它的时间,都是用电脑……
退化了啊!杨雷这样想着,换了个角度接着写:
从前,听老人讲星星的故事,总是很向往,可真的身临其境才知道,这里比任何地方都危险。
我本以为远远离开那些星体就没事了,但实际上,离开大星体的引力圈同样重要,我不大明白究竟应该怎么算,但是过份靠近大行星,飞船有可能被巨大的引力扯碎!相比之下,和小星体相撞之类的事故还能避免。
这还不算,飞出星球之后,失去了星球磁场的保护,太阳的辐射本身就是致命的,来自遥远太空的粒子流同样拥有巨大的杀伤力,现在飞船飞出太阳风的范围,辐射水平竟然一下增加了三十多倍!
幸亏新月号的装甲厚实,但后面的飞船没有这么好的防护力,能不能挺过这一关?我不敢再想下去,但既然能飞到这里,想必防护能力不差吧。
写到这里,杨雷的心情不由地低落许多,墟只告诉他必须写航行日志,却没说写些什么,于是他拿出当年上学时的办法,当成私人日记写。
把身体深深地埋进椅背,正对前方的屏幕上显示闪烁的繁星,杨雷从来没看到过这么多的星星,他不是天文学家,分不清星座和星系,唯一知道的就是前面那几颗亮星就是几年后船队要去的地方,以光年测量的距离,真奇妙。
杨雷接着写:
两个月的时间,我的人生完全改变了,未来的路究竟在哪里?我不知道,也没有人能告诉我。
这一路上,还没发现一丁点人造物品的残骸,就是说,起码在我们经过的地方,没发生过战斗,也没有飞船失事。最少我已经知道,一万五千年前的移民船队顺利通过了这里,对我来说,这是个好的开始。
墟问我找到了移民的后裔怎么办,就实话,我还没想过,也许,找个没人的地方,再睡个一万年起来看看,直到需要我出现的那一天吧。
杨雷放下笔,长长松了口气,他宁愿和杜星打擂台也不愿意再玩笔杆子。
想了想,他又添上几个字:墟告诉我说,做为一我船长,必须记录航行日志,而且必须记录在纸张上,我不明白这是为了什么,但我愿意学。下一次记录,要等到八年之后吧。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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