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曹毅面色一凛,“恕我直言,老夫从你眼中看出了一股毁灭的气息。小友日后若真的站在世界之极,一定要按捺住手中的屠刀。杀戮,永远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诚如老先生所言,为何曹家还要在法器一道上浸淫如此之久,在我看来,法器只能用来杀戮,别无他用。”陈云生恢复了他的犀利。
“错,谁说法器只能用来杀戮?只能说持有这种想法的人见识不够宽广。法器可用来造屋,用来载物,用来建城,天地有道,蕴生灵脉,就是让人善加利用,便利自身。谁知却被用来杀戮。只能说,天有道,而人无道耳。”曹子建打破了良久的沉默,突然说道。
陈云生看着这个年轻人,第一次从他身上感觉到一股生生不息的向上的能量,“也许你说的对。我也常常自问天道如何,若上天有灵,为何不写下只言片语,供我等参悟。越想越迷惘,所以才不去想,转而遵循自己的道。你若真的愿意和我一同去感悟世间的道,我非常感激,若不想,之前的赌约便是一纸空文。”
金芙蓉听到陈云生的称喏,差点喊出声来,在她眼中,这位陈云生的痴劲儿有上来了,这种蚀本的生意怎么能做呢。
“我愿意出去走走,看看不同的世界。紫阳城虽大,和青洲比起来却显得太小了。青洲虽大和震旦比起来,又显得小了。就算震旦有六个大洲,七片海洋,和天空的诸界比起来,无异于沧海一粟。”曹子建望着窗外的天空,此刻,他的胸怀宽广的如同宇宙。
曹毅呆呆地看着这位放*荡不羁的晚辈,心中感到一股郁结,“三儿啊,爷爷知道在你父亲的事情上,你对曹家有些怨恨。这些年愤世嫉俗,我不曾管你,都是因为感到对你有所亏欠。”
“既然你有随陈小友远游的打算,我就送你一件法器防身。弓身上隐藏着一份《落日弓诀》,你勤加习练,防身是够了。”说罢,他从纳虚戒中拿出一个锦盒,解开封口,赫然便是那张落日弓。
曹毅把落日弓放到曹子建的手中,语重心长地说道:“日后在外,行事要小心谨慎。陈小友资质惊人,你要向他多请教,不可再像之前那般肆意胡为。”
曹子建抬起头看着自己面前白发苍苍的曹毅,眼中有些红润,“子建这些年给家族添麻烦了。”他说的很恳切,在场的众人无不动容。
曹子川端起一盏酒说道:“家中有我和大哥、二哥,不用挂念,倒是三哥要小心了。虽然有落日弓,但是前途多舛,需要家族帮助的时候,一定不要死撑。”
曹子建感到对方言辞恳切,不由得由衷叹道:“不解修道之人常常认为我等动辄飞天遁地,寿元绵长,早就没有儿女情长。可只有修道之人才真正明白,那么长的岁月中,我们心中念念不忘的,恰恰是这份凡俗之情。不说了,喝掉吧。”
两位兄弟相视动容,饮尽杯中之酒。
“陈云生,你要我帮你做什么事情?”曹子建直呼陈云生其名,他从没有在人名之前添加敬称的习惯。
陈云生很喜欢这种直接,他微笑道:“帮我修复一些傀儡。”
“哦?你的傀儡可在身边?”在他心目中,傀儡一般由修士随身携带,可以放入纳虚戒中,直到战斗的时候才拿出来。
“没有,他们是我的兄弟。”陈云生认真说道。
“为什么不随身带着,身为修士,你从来不知道自己下一刻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曹子建老气横秋地开始训教陈云生。
面对一个年龄比自己小,说话语气却比自己更沉稳的人,陈云生只有温和地笑笑,“因为他们有灵魂。”
“有灵魂的傀儡?你在说笑话吗?”曹子建嗤之以鼻。
“年轻人,你没见过的东西很多,当你看到他们之后,有足够的时间惊异。”陈云生站起身子,看着和自己据桌而坐的曹子建,“我们可以上路了,恐怕那些卫士也等不及要见见一位炼器大师了。”
“且慢。”曹毅大手一摆,“就算他炼器手法还过得去,可一个人毕竟孤掌难鸣,我再派三名精通此道的大师傅和你通往。同时附送一些寻常的炼器材料。”
陈云生心中感激,口中言谢。当他拿到那份沉甸甸的炼制法器材料的时候,对曹家的专业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这份材料清单中,光金属材质有就五十八种,其中不乏一些贵重的金属。
再三感谢之后,陈云生一行人离开曹家。暮冬的风凛冽地吹着,他的心思也变得沉重起来,旅途的下一站便是那座伤心之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