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哼哼,那小子不会成了阎婆惜的入幕之宾了吧?”
有人便冷笑道:“阎婆惜若是如此,那才是死定了;那小子敢坏了衙内的好事,也只有死路一条!”
接着就是王伦熟悉的声音:“若不是此人在当场,某定会让他好看!陆虞侯,你吩咐好你的人,仔细他乘黑溜走!”
王伦定睛一看,我的乖乖,这一行人中,为首的不是高衙内又是何人?想得空逃脱来着,却一不留神跟着他们走了半遭!这不是自投罗网又为何?
赶紧侧身溜开,又用手臂遮住半边脸低着头匆匆走开。这群人中有乖觉的,瞧见他来得突兀走得突兀,不禁笑道:“你们看那个人,像不像一条狗啊?”
众人都笑,反正闲着找乐子,一齐笑起来:“可不是一条狗么。”
王伦大怒,却又不敢怎么地,只能恨恨地咬牙,低头,走开。
奇耻大辱啊!可是人在屋檐下,贸然做那种飞蛾投火式的叫板毫无意义。但是他暗下决心,只要有那么一天,定要和他不死不休!
门口自然是不敢再去了的,去楼里也没有意义,除了漫无目的地等待。
在大树下待了一会,又到阎婆惜的家门前花园里溜了一会步,对着月光发了一阵呆,看着不远处青楼上的灯火喧嚣出了一回神。
有家难归,前途渺茫,自己的路又在何方?
天无绝人之路,自己好歹也比同时代的人多了大好几百年的见识,总能养活自己吧?再不济到街上帮人写写书信什么的,也不枉了自己练得一手好宋字。
只是有些不爽的就是以词泡妞的机会似乎渺茫得很,这本来是条轻快的路,但是李师师也好、阎婆惜也罢,这些名妓好像都不赏识呢----她们不该捧着的么?
只可惜了我这一身才华啊!
王伦想着心事,不禁悲从中来,怀才不遇就是这样子的吧?他不断审视自己,最后下了决定:“如果此次苏过不能让我得脱厄难,我真的到梁山落草去!”
乘着酒兴,他放声高歌一曲:
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与疏狂。
曾批给雨支云券,累上留云借月章。
诗万首,酒千觞。几曾着眼看侯王?
玉楼金阙慵归去,且插梅花醉洛阳。
这是本朝“洛中八俊”朱敦儒做的一首《鹧鸪天》,是在靖康年间宋钦宗让其到京师作官的推辞和表白之作,很符合王伦现在的心情,他乜着醉眼勇往直前的不羁与这首词搭配得很传神。
“好!”
夜色静谧,声传颇远,以至于丽香院的楼上都有人探出头来叫好。
渲泻一会之后,尿意顿起。这时候已经走到排楼的侧边,四周黑漆漆的,懒得再去厕所,王伦眼见无人,便靠在墙上释放内存。晚风拂过,感觉甚爽。
正自嗨时,忽然听到楼上“咯吱”一声响,似乎窗格被打开,接着便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向他头上罩来。天黑看不真切,等发觉时,却是一盆水结结实实地淋了一身。水珠溅到脸上时,还能嗅到一股淡淡的蔷薇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