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不知道,在门口被拦住或许有厄运或许能侥幸逃脱出去,全凭天命。但是被她这么一说,自己再出去的勇气已经全没了。
继续在这里煎熬,还不如被对方打一次算了,真不知道这是帮自己还是害自己。
“是奴家要感谢官人的仗义之举才是!若不是因为奴家,官人也不会遇到今日之难!”
高衙内要教训王伦的事,“丽香院”是什么所在?上下早都已经传遍了,不可能不传到她的耳里。她本来已经准备歇息,闻讯便赶紧走过来想提醒王伦,只是没想到迎面碰到。
说到底,王伦确实是因为替自己出头才招上事,于情于理,她都有义务提醒。另外,王伦在窗口的形象很正面也很阳光…
你知道有什么用呢?其实王伦也在不断反醒:我这次出头到底对还是不对?如果是自己的女人,当然责无旁贷;可是对于阎婆惜,早知道会惹出这种事,估计他也不会干。
从严格意义上说,他现在的觉悟绝对没做到兼济天下,优先选择只是独善吾身,但不妨碍他把光辉的形象进行到底:
“姑娘说哪里话!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何况姑娘唱的确实是好,小可只是做了本份!”
好吧,刀子是拔了,但是最后却发现是柄断刀,而且断柄都能伤到自己…
“官人可有办法脱困?奴家被高衙内骚扰多时,深知这个人无赖又势大,汴京城内无人敢惹,便是开封府也奈何他不得!”
开封府是管民事的衙门,虽然高衙内对它敬而远之,但是它也对高衙内这样的人无可奈何。想必此前阎婆惜也报过官吧,结果可能不理想。
“小可是国子监外舍的生员,天子脚下,谅他也不敢当众行凶!”
美人面前,仍需嘴硬。
阎婆惜是个伶俐人,根本不去问王伦身上的白袍到哪里了,而是认真十分规劝道:“官人莫要这般说!高衙内这厮是殿前司都指挥使的螟蛉子,手下帮凶甚多。若他指使他人为难官人,到后来丢的却不是官人的脸面!”
还要你说!要是能体面地走,谁不愿意?
王伦很有从善如流的潜质,闻言便很认可:“可是他已派人在大门前候我,如之奈何?”
阎婆惜略想了一下道:“奴家倒有个主意。今日天晚,奴家便找个地方让官人歇息了,等明日之后他见官人不出,时间长了便会怠了。等风头过去,官人再离开也不迟,你看可好?”
岂止可好,简直甚好!王伦巴不得的。
“可是小可手上只有几百文,便是胡乱住一宿也是不够的?”
若只是住宿,城内找个旅馆睡下也不是找不到。可这里是什么地方?这点钱怕不只够喝盏茶的!并且还有一个问题,明天如果高衙内还派人守着该怎么办?
不过这个问题太远,还是且顾眼前,把今晚熬过去再说。
“官人也是因为奴家,现今有事,奴家怎不相帮?且随我来,奴家那边倒有住处。”
没想到啊,她竟然是个知情知义的好女子咧。有句话怎么说呢,“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看来她只是为自己看入眼的人动心,这叫做敢爱敢恨…王伦在这一刻给了她许多溢美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