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慌。
挽留不住,沈艳红只能遵重老太太的选择,然后隔三差五打个电话,以此表示为人儿女的关心。
但是,因为最近太忙,差不多有半个月没打电话回去了,莫不是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老太太突然遇到了什么病痛?今天电话打过来,便是要历数她的不孝?
“没,我没事!”
“那你这是……”
“唉……”面对沈艳红的追问,电话里突然传来一声叹息:“二丫,能不能听妈的,赶紧把工作辞了,然后回来做点小生意,再顺便找个差不多的人嫁了?”
“呃,又来了……”
每次通话,老太太都会提起这事,而每次提起这事,沈艳红都会倍感头疼,房子,车子,票子,面子,孩子,最新版的五子登科,前面四项勉强算是有了,唯独最后一项,让她真心很是无力,因为她连孩子他爸都没找到,又哪里来的孩子?
而对于老太太来讲,根本就不图沈艳红能赚多少钱,只希望她能找个合适的人,然后像大多数女人一样,在家里做个贤妻良母。
刚开始,面对沈艳红的敷衍,老太太还能忍让,可是,随着沈艳红跨过二十五岁的门槛,老太太的态度开始变得相当强硬,用她的话说,村里和沈艳红同年的丫头,孩子都能打酱油了,沈艳红却连男朋友都没一个,女人若能相夫教子,赚再多钱也是白搭。
上次,老太太之所以过来南湖,主要是想实地考查一下,看看沈艳红究竟有没有男朋友,还是像村里那些流言所说,沈艳红在事业上的成功,无非是出卖了灵魂和青春。
结果,看到沈艳红确实是在正儿八经的公司上班,老太太总算是暗暗松了口气,自家女儿的成功,完全是靠她个人的努力,而不是某些人所想象的那样不知廉耻。
可是,眼见沈艳红确实没有男朋友,而且似乎一点都不着急,老太太又气不打一处来,争执了几句,老太太便借口不习惯,气得直接跑回去了。
回去之后,母女俩的争执并没有就此结束,反而是越演越烈,到最后,往往是不欢而散,谁也说服不了谁。
现在,争执又将开始,沈艳红顿时不知如何是好,明天就要去往回彊自治州,极有可能半个多月无法与家里联系,她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又因为这事跟老太太闹个不欢而散。
抱着这样的想法,沈艳红只得低声说道:“妈,您别着急,等我回来之后,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回复。”
“等?又是等?一晃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准备要我等到什么时候?也不想想,明年你就三十了,你说这女人过了三十,还能找个好人家么?”
“能,怎么不能?现在好多女人,都是三十好几才嫁人,怎么就缺她一个?”
当然,这话只能在心里说说,否则,电话那头的老太太,估计能气得直接抽过去。
“二丫,不是妈说你,女人这辈子,只要能有个安稳的家,那就比什么都强,你爸走得早,妈咬牙将你们拉扯大,也没啥指望,就希望你们都能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这样,妈倘若哪天去了,见着你爸的时候,也能有个交待,可是,你说你这样,你叫妈哪有脸去见你爸?”
“妈,您别瞎说,您身体硬朗着,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
匆匆打断沈艳红的言语,老太太的语气之中,明显透着一丝沧桑感:“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像妈这个年纪,今朝脱下鞋和袜,明日不知穿不穿,你说,妈要是哪天撒手去了,而你连个对象都没有,这不是要我死不瞑目吗?”
说到伤心处,老太太顿时在电话里哭了起来,哭声虽然不大,却刺痛了沈艳红的那颗女儿心,瞬间,她突然觉得,年轻时候,为了事业而罔顾**情,是不是太不值当了?
或许,她应该像大多数女孩一样,当年纪差不多了,就找个合适的人结婚生子,这样,也就不用像现在这样,高不成,低不就的,转眼就成为了大龄剩女,最重要的是,家中老娘都这把年纪了,还得为她的婚姻牵肠挂肚。
想到这,冲着电话里,沈艳红连忙哽咽着说道:“妈,您放心,我有对象了,只是刚接触没多久,感情还不算太稳定,所以也就没敢跟您说。”
“真的?你不会又是在敷衍我吧?”
“没有,这一次是真的。”
“那好,他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家中还有什么人?”
“妈,都说了,我们刚认识没多久,哪里能了解到这么多?”
面对这一连串的问题,沈艳红顿时后悔了,只不过是想安慰一下年迈的母亲,却没想,招来这么多的麻烦,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任何一个谎言,都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
“也是,不过,你总可以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吧?”
“名字?”微微一愣,沈艳红的脑海里,立即浮现出一张略带邪笑的面孔:“他叫楚天鸣。”
“好,好,好,出差回来,就带给妈看看。”
说着,不等沈艳红的回答,老太太便立马挂断了电话。
“呃……”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沈艳红顿时慌了,她真不知道,怎么会说出楚天鸣的名字,她更不知道,该怎么向秦语冰解释,事情闹到这种地步,已经没办法收场了,似乎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到时视情况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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