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的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殿里却遽然多了一种雷霆万钧的气势,分外的给人以深刻而明晰的压力。
徐达默然了半响,涩声道:
“臣无话可说,请皇上降罪。”
有的时候,无话可说反而就是最好的说话,一切尽在不言中。他跟随雍正多年,岂会分辨不出什么时候当说话,什么时候该保持沉默?
宝玉也为雍正这一句问话而感到了那种被压迫着的微微窒息。这就是一国之君的龙威?可是宝玉的反应也是奇速之人,立即下跪在徐达身旁道:
“皇上圣明!徐老将军乃是为了宝玉才甘冒圣令的,求皇上开恩,将一切帐都算在我的头上吧。”
“或者,”宝玉偷眼看了看雍正的脸色。“用小将的些须微功来弥补可好?”
见宝玉露出无赖本色,雍正知道此时绝对不能给他以颜色,否则打蛇随棍上,接下来的事情就越发难办了。立即板起脸喝道:
“你这家伙还敢给我提什么功劳?朕信任你委你首战主将,你给朕吃了个大败仗回来!带去的一千人,死得只有二十来人灰溜溜的跑回来!你还有脸提微功二字?”
宝玉心中暗道鸡蛋里挑骨头哪里都能寻出些错处来,面上还是苦着脸道:
“臣本是败军之将,辜负了圣上的信任,不过徐老将军的苦心,却并非要泄露我大清的机密,而是要借着尚不能大规模使用的神机弩,来偃息住铁木真南犯的熊熊野心,眼下情势,实在是我大清多一日修养生息的时间,便在未来多一分击溃元军的胜算!”
雍正从鼻孔中哼了一声,心中倒也暗自赞同宝玉的说法,但他表面上倒也绝不肯露出半点许可之意,淡淡地说:
“你这张嘴端的了得,天大的罪过你这家伙也是一笔抹杀了。”
宝玉见事有转机,忙岔开话题道:
“臣方自城外归来,之所以敢深夜来惊扰皇上,实在是从术赤口中探听到了要紧机密情报,不得不连夜向皇上禀报。”
宝玉抛出的这个重磅炸弹实在非同小可,雍正心中一惊,也就不再于那事上为难徐达和宝玉事实他方才也只是造作清朝的皇帝一个个都是精通御臣之道,深得欲扬先抑制的精髓,便是想要表彰某个臣子,也定然先疾言厉色的批驳一番再说。
于是宝玉就将与术赤的交谈一五一十的道了来当然略去了自己的牢騒。雍正越听面色越是凝重,诚然,宝玉带回来的情报有很多都是这位大清皇帝第一次了解到的。
“这么说,明日出阵的一定是拖雷?”雍正皱眉道。
宝玉恭敬道:“很可能是地。”
在一旁的徐达凝重反问道:
“这会不会是元人特意借术赤来摆下的陷阱?”
“从我们平日里一手掌握的资料来看,元人内部的纷争也甚烈,术赤想借我等之手来令这个对他威胁最大的弟弟受挫,那也并不是不可能的。”
“但是你怎么知道他就是术赤?”徐达不温不火的话语里,透出一股少年人不曾有也不会有的老辣之意。“战场上的术赤浑身都被包裹在盔甲之内,只露出一双眼睛,你凭什么说方才你见的就是术赤?再说,他一介王子,弟弟刚刚死在你手上,真的就肯以身犯险来会你这个著名的危险人物?”
徐达提出的这一系列疑点可谓不无道理。而雍正在听了宝玉的话之后,双眉紧蹙,显然被他那句“元人内部纷争也甚烈”勾起了自己的伤心事,毕竟他的几个儿子也正为皇帝这个宝座争得你死我活。
宝玉听了徐达的话,沉思了半晌道:
“应该不会。”
徐达皱眉道:
“为什么?”
“因为气度。”
宝玉一字一句地道:
“每个人的气度都不一样的,同我会面的术赤具有着那种普通人绝对不会具备的王侯将相的高贵气度。何况他显然是有备而来,他身边的那女人看似娇弱,其实深藏不露,在烤羊身上刷酱料时候,运使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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