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色是那么的复杂,带了一种看破一切的绝望。
“你不想知道,是因为已经知道从我这里得不到你所要的东西吧?”她静柔地说。“我对你而言,是一个玩物,还是一个只有利用价值的公主?”
这句话一说,房内立即无由的安静了下来。连呼吸声,心跳声都清晰如在耳旁。
“我来寻你,是将你当成朋友,当成自己人。”宝玉等了一会儿才坚定地说“你说我在利用你,我利用了你什么?贾二建功立业,在大漠杀敌之时,还不识得你,你兰蕊又有什么值得我利用的?”
他的语声开始激动起来:
“从头到尾,我只要你帮我探听过一回纳兰的下落,我从中得到了什么好处?身为臣子,为君分忧当为切身之任!我来你这里探询一下消息,就落了个这个名声?”
宝玉的话就如同他的出招,陡然而来,嘎然而止,他深深一揖到地,语声中带了一种说不出的陌生:
“打搅了,公主殿下恕罪,微臣告退。”
兰蕊咬着唇,忽然锐声道:
“我就知道!你现下寻个理由来把我丢开。就好心安理得的去寻你那个圣女”说到这里,泪水就流了下来。
流过靥上的酒窝。
流过紧咬的嘴唇。
宝玉缓缓直起身,以一种低沉的语声道:
“我问你,你父皇有多少个妃子?”
兰蕊一面哭一面道:
“可是阿玛是皇上!皇上当然和旁人不一样!”
宝玉淡淡道:
“那你给我找个朝中的大臣没娶小的出来。”
“多得是了,比如”兰蕊以一种悲苦的语声说了一半,忽然发现后面的话已无法衔接下去她还真寻不出来一个没娶小的大臣。“你们男人,一个个都不是好东西!”
她玉颊在月光下的侧影极美,尤其上面还挂了晶莹的泪珠。宝玉的眼神掠夺似的扫过,还带了赞羡与欣赏的回味。兰蕊显然也觉察到了他侵略的目光,小声的伏到了台上抽泣着。
宝玉坐到了她的身旁,这女子的心跳立即一阵无由的加速,以至于忘了哭。
她的肩上一沉,传来一阵有力的热度和熟悉的男子气息。
“他抱住了我好舒服不成,这么晚了,要是他做进一步动作我该怎么办?我要不要叫人?”
兰蕊的心情起落不定,而宝玉却只是拥住了她的肩头,柔声宽慰道:
“既然你不喜欢,那么我从此以后,不再向你打听皇宫里的事就是,反正还有姐姐或者是淑文,只是寻起她们未免就有些麻烦了。”
提到元妃还好,兰蕊听到淑文的名字。立即又醋意大发:
“我都不知道的事,她怎么会知道!你明明就是想趁机会去找她说话!”
宝玉轻抚着她顺滑的的头发笑道:
“怎么,青天白日之下的,连说说话都不许?”
兰蕊恨声道:
“就是不许!你去找了她,就别来缠我!”
宝玉呼吸着她的发香,感受着这刁蛮少女的泼辣,故意逗她道:
“我偏要一面来找你,一面找她,反正我贾二一直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就是要气气你这醋坛子。”
兰蕊又急又气,一时间又无法反驳于他,打开他的手,心中满腔怒气无处发泄,又只得伏在台上大哭起来。
宝玉要达到的正是这个目的,忙又去小心的哄她兰蕊的脾性乃是被他摸得清清楚楚的,她乃是从小便被娇惯的人,倘若太过依从,过不了多久便失去了新鲜感觉,那时候海易便是前车之鉴,只有与她保持这种若即若离的关系,这才能够维系长久。
而之后宝玉也再没有提起过雍正发怒之事。直到他离去之前,恋恋不舍的兰蕊才似是不经意地问道:
“你这么着紧阿玛发怒的事,这事是不是对你很重要?”
宝玉淡淡道:
“我说过不再问你皇宫中的事,就一定不会再问。”
兰蕊犹豫了一下道:
“其实我真的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看到阿玛的书桌上摆了一张黄色的圣旨一样的东西,上面写着糊里糊涂的几个字。”
宝玉皱了皱眉,忍不住询道:
“什么字?”
“好象是什么,当临当临绝顶,小览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