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连雍正也不禁动容。他万万没有料到这个二儿子竟然还有这等统兵的才能。十四皇子弘栎的脸色难看至极,用兵之道向来是他的长项,他万万没有料到,这个二哥竟然能在此事上先于他他拔了个头筹!
弘毅面色苍白,又咳嗽了几声,他以王子之尊,哪怕在战场上也应是身处在最安全的地方,但是连他额头这等要害之处竟也受了这等凶险非常的伤,若是稍微偏上一点,后果不堪设想,由此可见当时战况之突然激烈。雍正看着他的眼神,已与寻常有些不一样了,这时兵部侍郎上奏道:
“启奏皇上,二殿下所言句句属实,斩获的人头中有两名千夫长,八名百夫长,还有两名平章旗主,看样子此次乌达哈堪旗元军的首脑人物已被斩杀一空,这些人头中,有一名平章旗主民愤极大,因此方才本地的驻军得知了这个信息,情不自禁的欢呼了起来。”
雍正看着呈上来的血迹斑斑的令符,良久没有说话,忽然抬头颇为玩味地道:
“不错,此次田猎中,以弘毅的这祭品最为独特,也最为隆重。”
这话一出口,人人心里都是一跳,弘栎眼角一搐,显然是欲言又止,而弘兴却满面堆笑道:
“恭喜二哥得了这个彩头。”
但那笑意里隐藏的寒意却是分外的刺骨。雍正冷哼了一声又道:
“不过,君无戏言。朕既然规定了今日必须午时三刻回归,那么你就得这个时候回来,哪怕是延误一秒也不成!所以,你的祭品虽好。也就不能判你胜出。”
听得雍正忽然来了这么一个转折。大家都是一阵愕然,弘毅却诚挚道:
“其实这场比赛,孩儿根本就没有起过争胜的念头,父皇你常常教导我等,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为了这场竞争而丧失手足之情,实非我所愿也,孩儿的心中常常念及我等兄弟十数人幼时一道玩耍嬉戏的时光,那是何等的和睦欢欣。儿臣此次只是挂怀着想要为列祖列宗献上一份隆重的祭品,仅此而已,绝无他意。”
说到动情之处,弘毅不顾身上有伤,眼眶业已潮润。雍正在台上也暗自唏嘘。颇为神伤。宝玉在台下暗叹弘毅果然心机为诸皇子之冠,在这场关乎重要的比赛中,他以退为进。不仅采用了最巧妙的方式来表现出了自己全才,还是在雍正心目中留下了一个勇猛果敢的印象。此时他虽然口口声声说不介意此次田猎获胜的得失,但在精神层次上已胜出了不止一筹,占据了主动地上风。
从更深层次看,他也在同时打破了皇子中素来只有弘栎一人知兵事的独断局面——至少他在试图传递一个信息,你老十四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其实宝玉心中明镜也似的,弘毅此次成功,功劳大半都在自己派去辅佐他的那七人身上,七人均是作战经验丰富的宿将,若这样弘毅都不能成事,那么他也就当真枉为皇子,更谈不上说争什么大位。
另外,宝玉可以肯定的是,弘毅的伤乃是刻意而为之,力求给人营造出一种苦战的气氛——事实上,宝玉早就从焦大地口中得知,这位深藏不露的皇子也会武功,并且还是一流的高手。想要伤他绝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而自己手下跟去的七名战将回来的只剩一个,宝玉心中更是暗自揣测,这是不是这心狠手辣的皇子为削弱自己实力而作的未雨绸缪。毕竟这七人都是跟随自己从尸山血海中强行杀出的悍将,哪里有这么容易就命陨黄泉?
——面对着这么一个狡诈如狐,狠毒若狼地这个二皇子,宝玉都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应付。
雍正默然了半晌,对着弘毅道:
“你想必是一定要参加这祭祀祖先的典礼,那也好,只要你支持得住,列祖列宗能看到出了你这么个后人,九泉之下也当欣慰了。今日就由你来主祭吧”
雍正此时给弘毅的评价可谓是极高。最后那句话一出,六皇子,十四皇子一齐变了脸色——历来皇室这种家祭若非是皇帝亲自主持,便是由家族的长子承袭人。雍正亲口许可弘毅主祭,无疑变相的确立了他长子的地位!
眼见得这个同自己势若水火的二哥已占了绝对上风,两人想来事先便有协议,对望一眼,将牙一咬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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