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扑出,连身后的典满也顿觉风势洒然,地上的落叶被身体带起的劲风吹激得四散。
“赵锤”看似一拳轰向焦大的脸上,其实真正的杀着在左手捺出的一指上。
他用的是左手中指。
焦大也用左手。
他的右手赫然背在身后。
他使的是左手小指。
两人手指在将交而未交之际,焦大的小指忽然一振,又一振,每一振后中还有三颤,在经过了这几个细微的变化后,两指才戳在了一起。
“赵锤”脸上忽现痛楚之色,飞身闪开,一个踉跄连连后退,跟着下来,他左手五指一连“啪啪啪啪”四声清响,除了中指以外,四指节骨齐折!而掌上还在霎那间起了一层晶莹的冰。
这人一身刀枪不入的横练功夫,连典满那突袭一棒也若无其事的承受了过去,可是遇上了焦大这等高手就若如纸糊一般的不堪一击!
这人秉性也是勇悍,十指连心,他不顾断指的剧痛,足下一立定,又再度扑上去动手,一连出手一十七招,每一招都是奋不顾身以命换命的打法,而且每一次出手都不给自己留下余地,疯狂得已只求以命换伤。
可是焦大一面对典满有条不紊的交代着宝玉的指示,一面轻描淡写的在挥手投足间就化解了他的猛攻。
这赵锤耳听着焦大口中吐露的计划与机密,心中更是焦迫难耐。恨不得身插双翅立即飞回主人的身边向他汇报一切,只可惜当他现在心中生出逃跑的感觉之时候。已惊觉自己仿佛已陷入了一个极大极粘稠的网中,无论是进退甚至是生死都不由自己操控了。
焦大既然敢当着他的面将这些机密说出来,那么自然就不怕他有说出去的机会。
焦大交代一完,手已轻轻易易的搭在了“赵锤”的肩头。“你是谁的人?”这男子忽然发现,自己全身都仿佛落入了冰窖里,似乎浑身上下能动的就惟有了舌头。
他咬着牙,不说话。
可是焦大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肩头,只见他疾快绝伦的一缩手。已经“哗啦”一声撕开他的衣服,将其怀中的物事全抖落到地下,在这人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之前。又扣住了他的肩头,对典满道:
“你看看其中有没有什么线索?”
典满虽然不擅长这等一对一的搏杀,心思却是缜密,否则也不会被宝玉遣来此处独挡一面,他一眼便看到了一个面目狰狞的兽头木牌,拿起来琢磨了一番道:
“这似乎是十四皇子在军中通用的令牌。”
焦大微微点头。右手忽然虚拟一下,泉水中“哗啦”一声,一具被生生溺毙的尸体为他的内劲所牵被吸了出来。焦大握着尸体的右手,转了半个圈,啪的一声正好轰在了“赵锤”的胸前,后者只觉得一阵痛彻心肺的剧痛传来,鼓起余力,双手一上一下剪出。将尸首的右手格断,然后他面上肌肉一阵抽搐,便仰天倒了下去,死的时候兀自双目圆睁,也不知道他是不甘就此死去,还是不甘心那未完成的使命。
典满忽然拔刀,一刀斩在了自己的左手,顿时鲜血浸透了衣衫。他面不改色,仿佛这一刀不是割在自己身上,接着又在其余地方来来去去划了几道深浅不一的口子,这才抬起头对焦大道:
“焦老你去吧,弘毅在西面,此处后事我自能应付,大好局面下,好歹也要引得老六老七对老十四大起疑心。你老若有空,不妨出手杀几个其他皇子的人。”
焦大见他挥刀自残,连眉毛也未皱上一下,目光中露出赞赏之色,微微颔首,一顿足冲天而去!典满沉思了少许,便开始移动尸体,布置起现场来。
宝玉此时面上的表情是笑。
咋一看,是谦和的淡笑。
若是仔细再看,便觉得那是一种讥诮的冷笑。
但要加以细细品味,就明白那其中是一种成竹在胸的微笑。
方才在出帐的时候,他被一名侍卫无意中撞了一下,这侍卫忙半跪于地,为他掸去裤上的灰尘,或许是不小心吧,这侍卫大概笨手笨脚惯了,在拂拭灰尘的过程中,不仅碰歪了头上的帽子,还不自知的割破了手。
这本是一件很平常的小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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