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者死!请不要抛下我们独自作战!为您战死,是我等最大的心愿!”
宝玉似也觉得自己方才的说话行事似有些急躁,将吴用扶起,长叹一声道:
“唉,学究,快些去把外面的埋伏撤去,你这样做,其实是害了我和众家兄弟的性命!你能想到劫狱,难道其他人就想不到?”
“自从这天牢建成八十六年来,也不知道关押了多少曾经权势显赫,风光无限的重犯,事实上却从来没有一个犯人能从中逃出去!”
吴用只觉得心神激荡,一股热血直冲上胸膛。
“公子,什么事情总得试一试才能知,就算不成那也是心中无憾!”
宝玉微微将脸偏将过去,作了一个吞咽的动作,以此努力的压抑着心中那种激烈的***感情,他的眼眶也已潮润——当你拥有了这样一群随时都愿为你而死的部下的时候,那种自豪与成就感是足以能让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为之热泪盈眶的。
宝玉默然了半晌,体会着心中这种奇妙而美妙的温热情感。良久才淡淡吩咐道:
“事情既然都发展到这关键的地步上,我也不就瞒你了,截止到目前为止,这个局中的变数依然在我的预料之中,你看我可像是那种自蹈死路之人?你去外面将兄弟们解散了。回来我再与你细说。”
见宝玉这般坚持,神情也依然若素日里那般从容恬淡,吴用心里虽然大惑不解,还是依言而行,对外面早已等得不耐烦,磨刀霍霍的那干凶神恶煞言说明取消行动。一切听候公子的指示。李逵等人本以为可以大开杀戒,如今自是大失所望,无奈宝玉向来便讲究的是军令如山,也只得泱泱散去。
待吴用回来以后,宝玉却对今日早朝的详细情形极是关注,忙于询问。吴用虽然心急如焚,但也只得暗自忍耐,将自索伦口中得来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转述了出来。
宝玉默默的听着,也不说话,仿佛要将每一个细节都记在脑海中仔细分析。尤其是安明辉的上奏与雍正所说的话,更叫吴用连续重复了三次!
宝玉沉吟了良久,面上的喜色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浓,若是不知内情的人在旁,一定无法将面前这个神采飞扬,精神焕发的英俊少年与两日后便要被判极刑的死囚联想起来!吴用在旁边忍耐了半晌,之前还惟恐打断了宝玉的思绪,后来终于压制不住心中的焦切,出言询道:
“公子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您还有什么要我去准备的?”
宝玉霍然起身,修长的身躯挺得笔直,浑身上下流露出一种朝气蓬勃的强大自信。仅仅是这一个简单起身的动作,也感染得旁边的吴用的信心似乎都充足了起来。宝玉看着吴用,嘴角旁露出一抹莫测高深的笑意。
“问得好,不过我先要问你,你可想明白了为什么安胖子在退朝时会吓得那般心惊胆颤?”
通过与宝玉的接触,吴用也慢慢的冷静沉着了下来,他沉吟了半晌道:
“此人的心计实在不容小窥,他的那番上奏,看似在褒扬公子的战功,其实他的深意却是在暗地里讽刺朝廷中太过胆小,实力薄弱到了已经到了连一个人不敢杀的地步。在这种局面上,皇上若不颁下处死公子的圣旨,似乎便在示人以弱一样。我想,他的惶恐便是因为他的上奏太过尖刻,以至于无形中触伤了雍正的颜面。”
宝玉微微摇了摇头,目光有若针尖一般锐利的凝聚了起来。
“这只不过是很次要的一点。在我看来,安胖子最畏惧的,便是因为他已经认识到了在弹劾我的过程中,他所说的话,竟然将皇帝的心事摸透得**不离十!”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对于一个登上了天下权力最高峰的男人来说,最忌讳的便是被手下的大臣摸得一清二楚!领袖们或是常常大喜大怒,喜怒无常,或是不动声色,谈笑杀人,便是要人讳莫若深,莫测高深,因而产生敬畏!”
“一个性情被完全摸透了的人,自然就失去了神秘,也失去了威严。”
“安胖子聪明反被聪明误,他的确成功的用言语将雍正挤兑得不得不下旨意杀我——因为不杀我,便显示出了朝廷的羸弱,但是——”
宝玉忽然笑得似条自信的狐狸。
“你若是皇帝,忽然发现自己心中所思的被一个年轻自己好几十岁的人一口道破得明明白白,你会怎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