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原来赵军入睡后不久,秦军轻骑便顶着风雪从南边出其不意的杀至。赵军虽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地处上风口,秦军的冲击之势被大大削弱,攻入赵军营地后不就便被辛剧组织防御给抵挡住了。
秦军冲势渐缓,难以突破辛剧组织起来的防线。便转而四散开来,追杀营中慌乱四散的赵兵。赵军虽然被秦军所袭死伤惨重,却在辛剧的组织下渐渐站稳脚跟,越来越多的溃卒加入了方阵中,转而向秦军压迫而去。秦军则被赵军方阵压迫,不断后撤,形势开始有利于赵军了。
赵歇见此,顿时转忧为喜。虽说他的大军死伤惨重,可是如果能将入侵的秦军一举歼灭的话,那不管损失多大都是值得的。他赵歇可以占据河北后再重整旗鼓,只要地盘还在,他仍然可以从赵人中源源不断的招募新的士卒。
所以只要能击败秦军,再大的损失赵歇都是能接受的。
秦军开始节节退步,似乎想脱离赵军利用骑兵的快速逃脱战场。辛剧很快就发现了秦军的企图,亲自带领赵军朝着秦军侧翼发动猛攻,想要截断秦军的退路。
可是谁都没有注意到,赵军因为急于反扑原本牢不可破的阵型被拉长变形,前面的士兵被秦军所阻乱哄哄的挤成一团,后面的士兵拼命想要往前冲,赵军的阵型变得混乱不堪,而赵歇和辛剧却浑然不觉。
忽然赵军的后方一阵喧哗,震天的杀声忽然想起,数千铁骑轰然杀自,其后旌旗闪动,号角震天,隐隐的看去竟不知有多少秦军。
赵军脆弱的后方在秦军铁骑的冲下一触即溃,正在奋力向前的赵军猛的回头看向后方,却只看见铺天盖地的秦军夹杂着风雪杀至。韩信见机,急令前方秦军停止退势,迅速整齐凌乱的队列,皆举刀高呼万岁,瞬间士气大振,掉马猛烈冲向赵军。
南北夹击下,惊慌失措的赵军顿时大败,秦军铁骑一路势如破竹的插进赵军中,将赵军横腰切割成两段,首尾断绝。赵兵纷纷丢下兵器,四散逃开,秦军也不追杀溃兵,只是集中一处突击赵军结阵防御的地方。
赵歇见势不妙,在亲军的护卫下丢下大军抱头逃窜,秦军追赶不及竟被他朝西一路逃了出去。辛剧不肯放弃部下,扔在军中拼死抵抗,直到浑身浴血、力竭被俘,赵军中的抵抗才渐渐平息。
此战秦军大破赵军,十三万赵军在秦军的铁骑下溃不成军,死伤四万,被俘者不下六万,赵歇逃亡恒山郡收拢残军,仅得不足一万的残兵。
但秦军自身的死伤也极其惨重,尤其是在和赵军陷入鏖战时损失惊人,一战下来秦军铁骑折损过半,余者皆是有伤在身,一时也无力再南下攻略赵地。只得退兵固守,一面收拢赵军降卒,想将其收为己用。
新立的军营中,五花大绑的辛剧被押送到了韩信面前。
“跪下。”旁边的亲兵怒目高呼。
辛剧猛的抬起头,重重一口唾沫朝着韩信飞去,幸亏韩信躲得快,才没有沾上秽@物。
一旁的亲兵大怒,霍得拔出刀来搁在辛剧的脖上,辛剧却丝毫不畏惧,反而努力的抬起头来大声傲然道;“我辛剧生是赵人,死是赵鬼,绝不跪秦狗。”
韩信却也不生气,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亲兵退下,那亲兵只得面带悻悻的收刀退下。韩信笑着看向辛剧,只见他五十岁上下的年纪,眼如铜铃,虬髯并发,相貌极有威势,一看就是一名铮铮铁骨的燕赵大汉,虽然浑身浴血可气势丝毫不弱。
韩信不由心中暗暗喝彩,上前笑眯眯的为辛剧解绑。辛剧一愣,眯着眼看着韩信,也不拒绝。待松绑后揉了揉手腕,忽然目光中杀机一闪,伸手猛的抓向韩信的脖子,竟想置他于死地。
他从军多年,打斗的经验何其丰富。他见韩信虽然神采不凡,身子去一点都不健硕,想来只是个会花拳绣腿的风雅之士而已。见他如此轻敌大意,便再也按捺不住了,想要出手杀了韩信,然后再自尽,这样也算死得其所了。
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韩信不但不是个文弱的风雅之士,反而武功远在他之上。当辛剧的右手探到韩信喉前一寸时,见韩信丝毫不躲闪,心中顿时狂喜。眼看就要得手的时候,却忽然眼前一花,失去了韩信的身影,一时骇然。
韩信已经闪到他的身侧,伸手按住他的双手,轻易的将他双手脱臼。
“还要打吗?”
辛剧惊恐万分的看着韩信,眼中闪过数个念头,随即连带黯然的摇了摇头,“不了,我不是你的对手,又何必自取其辱呢。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就是了,若邹一邹眉,我辛剧就不是赵国的好汉。”
韩信呵呵一笑,“如此忠义之士,我韩信敬重还来不及呢,为何杀你?”
辛剧重重的哼了声,嗤之以鼻道;“少来这一套,我不会投降秦人的。我辛剧一生最敬重的就是宁死不抛弃赵国的李牧大将军,今日能有幸和他同命为国捐躯,岂不快哉。”
说完仰天大笑起来,笑完之后低头喊了一句:“来吧。”随即闭目不再言语。
韩信眼睛看向李左车,露出笑容,使了个眼神。李左车先是摇头,后来实在掐不过韩信,只好清了清嗓子说道;“辛老将军,可曾认得在下吗?”
辛剧闻言睁开眼,满脸狐疑的大量了番李左车,依稀觉得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在那里曾见过。
李左车苦笑着又说道;“老将军当年跟随家祖驻守雁门,左车年少时曾经见过将军数面,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
辛剧猛的瞪大眼睛,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说道;“你是…….你是小将军?”
李左车面露无奈的神色,点了点头说道;“正是,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老将军仍然铁骨铮铮、风采依旧,真是让左车佩服。”
李左车的父亲是李牧的独子,在军中被部下称为少将军,按这推下去,李左车自然就是小将军了。当初李牧无罪愤而自尽时,其子和数百名部下齐齐自杀以伴,以报李牧。
辛剧摇了摇头叹了口,道;“哪里风采依旧,如今老夫已经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只是心念故国所以才终日操劳,我也是迫不得已呢。”
说完似乎想到了什么,上下打量了番李左车,见他全身洁整,并不像秦国的阶下囚,反而像座上宾,顿时疑心大起,张口问道;“小将军你可也是被秦军所俘。”
李左车面带苦涩,还不知道怎么回答,却见一旁韩信笑着说道;“这你就说错了,左车兄不但不是我们的帐下之人,反而在我大秦中居国尉左丞之职,爵封左庶长,职同九卿,掌天下武职变更。”
“你!”辛剧猛的瞪向李左车,面色说不出的惋惜和愤怒,“小将军,大将军宁死不叛赵国,如今你却投靠秦国,帮助暴秦来攻打我们赵国的领地,杀害我们赵国的子民,你于心何忍?你有何面目去见泉下的大将军?”
李左车缓缓摇头,“老将军,我且问你,当年我祖父如此忠心赵王迁,可却落得个什么下场?如今这赵歇自封赵王,你看他可是明君的样子?赵人在他的治下可无怨言?如今赵地十室九空,远不如当年秦国所占之时,这就是你想要的光复赵国?”
辛剧只是自顾着摇头,“就算赵王负了大将军,大将军临死前也是绝无叛意,你若心中埋怨赵国不远效力我可以理解,可你却跑去秦国为官,身为大将军的孙子,这如何说的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