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份贵重,怀要绑送到帝都长安。献俘承天门叩允。活罪难逃。挑了你一手一脚的筋,看你能安分一些不?”吉温淡淡地道,好似说着家常。
瞧着蹿进林子的吐蕃战俘,吉温大声喝道:“都要活的,统统生擒,石堡城那边在开山取石,在沼泽地挖河排涝,修建道路,需要大批的壮劳力。
这批罪囚营的战俘还算幸运,去那边干活吃得饱,睡得香,只是被活生生地被累死,不是受刑而死。
押着叛逃的吐蕃战俘回城,吉温对断腕的赤祖德如赞赏有加:“王子此番建了功,我要向伏波王举荐你,到天波府去任职。”
赤祖德如心里甜滋并的,面上仍然恭敬。奴才得到主子的赏识就是这付模样。
还没进城,就有羽林骑飞马而来,高声对城头传令:“伏波王率三千羽林骑。半个时辰后将要到达铁刃城!”
羽林骑随即进城,去通知骑曹参军李白,吉温赶紧命一部回鹘军押战俘进城。带着赤祖德如、翅丹巴和一部回鹘军,出城十里相迎伏波王。
总算比李参军先一步拍上马屁,不过好像骑曹参军李白对这个迎来送往不感冒”享,幸好是伏波王心胸宽广,容得下人,要不然,李白早晚得吃大亏。
吉温将伏波王迎进了城,到了军衙前,才看见李白在军衙外面等。
伏波王李岩没怪罪李白未出城相迎,知道他有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的傲气。进了军衙,寒暄几句,直接问起了战俘营和屯田放牧的。
凡有问必有答,李白和吉温二人回答得都很详尽,看来平日里做事都很尽力。
“吐蕃王子赤祖德如两次告密,同伴潜逃,平日里对早晚祷告都很虔诚。还给战俘演讲,劝他们顺从大唐,属下建议,如果哥舒将军占了吐蕃首邑逻些,赤祖德如可以大用,还有真心投诚的吐蕃千户翅丹巴。”吉温像表功似的,把自己改造吐蕃战俘的政绩显摆出来,想得到李岩的重用。
“嗯。辨才须待七年期,逻些政事,表面以赤祖德如为首。实际以你为首。将改造得好的吐蕃贵族召集起来,组建吐蕃政权”你们随我进军高原。”李岩见吉温对自己的策略贯彻得很彻底,心中高兴,将那殖民计划提前说了出来。
吐蕃的逻些城,有名上忍在那儿潜伏着,霞扎丹吉,担任副整事的要职。整事大相战死,副整事实际就掌握了吐蕃的司法大权。
霞扎丹吉,也该整点大事出来了。
“将赤祖德如等叫进来,我要跟他们说几句。”李岩瞬间就变得容色淡淡。露出手杀柄赏罚的威严。
我尽心办事,等着伏波王的重用,现在倒好,重用是重用了,被扔到了狼窝。吉温心里委屈。脸上不敢露出半点不满,横竖推脱不得,心一横。老子到逻些当个太上皇,整肃吐蕃内部,带领吐蕃军去天堑抢去。美女财富权势都有,总比在李岩手下。过着提心吊胆,束手束脚的生活好。
不管怎么着,不能与大唐做对,千万不能与伏波王作对,还得听他的安排。到吐蕃逻些去,又不止我一个人,我手里也没军权,我还得与他们共商大计。
赤祖德如等上来,拱手见礼,李岩瞥了一眼他被自己砍断的手腕,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第一句话就是:“吐蕃大将悉诺禄恭逻率四万吐蕃军,在扎棱湖东边被一万大唐军击败,不知所踪,现在吐蕃门户大开,左威卫将军哥舒翰已率军直抵逻些城下,吐蕃的灭亡已成定局。”
虽然有些吃惊,赤祖德如很快面色如常,还带着一丝儿兴奋,高声贺道:“伏波王神威凛凛,是真正的雄伟丈夫,吐蕃彻底归入大唐,在你的治下必能更加繁荣昌盛。”
难为这个吐蕃王子马屁拍得响亮,李岩脸上露出笑容,亲切道:“赤祖德如王子,我将保荐你为吐蕃大论。接受大唐的敕封,替皇帝掌管西藏,你意下如何?”
从断腕的牧奴摇身变为吐蕃大论,人生悲喜起落是何等的刺激,赤祖德如算是品尝到了。
李岩又与翅丹巴等吐蕃贵族挨个儿交谈。言语中尽是关切之意,翅丹巴感动得眼泪鼻涕全下来了,一个个指天誓日,发誓效忠伏波王。
挥手让他们退下。李白早准备好接风宴,这等与心腹下属拉近关系的酒宴。李岩也不矫情,几人酒醉饭饱后,李岩回到后院,沐浴更衣,洗去一身的疲惫,到了书房坐下。
几名忍卫把田承嗣带了上来,等候李岩的处置。
田承嗣二见李岩,抢前户步“咚!咚!咚!”磕起响头来,也不敢辩解。
那名上忍在前,躬身禀道:“扎棱湖一役。杨钊临阵脱逃,被镇将王准执行军法,在阵前斩杀
杀的好!
杨利这个祸国殃民的奸臣,借裙带关系爬上宰相之位,穷奢极欲,专权误国,穷兵默武,两次征讨南诏,唐军都是大败,损兵折将近二十万人。成千上万的唐军士卒暴尸边境。大唐内地田园荒芜,民不聊心”二表逼反了安禄山。给大唐带来了更大的浩劫”一杀;初以。无疑搬开了李岩心中的一块石头,顿觉畅快之极。
“王镇将折杀临阵脱逃的杨钊,难道有错?田承嗣,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袭杀王镇将?”伏波王李岩一拍书桌,大声叱道。
完了,完了。我要是说兄弟义气深重,没准立刻就要被拖下去,田承嗣抬起头,额头乌青还破了皮”隙恐道:“属下脑子糊涂,王镇将让我给他一刀,让他受伤回京治疗,他还咬牙切齿骂你,属下听不得有人污蔑伏波王,给他一刀的时候,手抖了些,偏到了心脏。”
天气闷热。让人气紧,田承嗣满脑门子都是汗,他说这话哄鬼,手抖刀动,从什么地方滑到心脏?偷眼望着伏波王见他面容被烛光映得阴晴不定,表情如口深渊一般,看不出喜怒,发自心底的害怕蔓延开来,闭上了嘴,心里却不住地为自己祈祷。
“公是公,私是私,田承嗣你好糊涂,我与王准即使有点私人过节,你看见我滥用职权,故意找茬,用军法修理过他吗?更不用说杀了他,李岩义正词严,末尾还叹了一声。
心咯噔一下沉了下去,半个多月的忧虑终于化成了巨锤,砸在胸口空气闷热的让人窒息,田承嗣手脚冰凉,三魂去了两魄。
“王准之父王础为京兆尹,身兼数职,为人狠毒,你父田守义,为安东副都护,权势能跟王敛比吗?你那样做,不是害了你父亲喝家人吗?”李岩的话语如刀,一刀一刀砍来,田承嗣根本不能抵挡。
一失足成千古恨,我死了不打紧,还要连累父亲,田承嗣声泪俱下,恳求李岩救救自己的性命。
“你这样将王准刺死在我军中,我浑身长嘴也说不清。你父田守义素以豪侠闻名,也为我敬重,暂时替你遮掩过去,如果以后这事泄露出去,谁也保不了你。”李岩心机深沉,端的厉害,对这今日后敢跟朝廷对抗的藩镇,用了一番心思,给他头上悬把剑,不听话,早晚有一天取了你的小命。
暂时躲过一劫,田承嗣心中稍安,连声道谢,正要拱手告辞,抬头却见伏波王李岩一脸爱之深恨之切的模样,叮咛道:“不经一事,不长一智,你就在我身边任亲卫旅帅,学点规矩吧!”
田承嗣听到自己不用再回那个死士营,感动得眼泪夺眶而出,哽咽着又磕了三个响头,才和忍卫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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