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泪尽 4

    如果有一个人，伴你从懵懂岁月到青葱岁月，你会如何?如果一个人，护你从生命伊始，也许也会到沧桑轮回，你会如何?

    潼枢说，他等了我一万四千年，可是，我却高兴不起来，一万四千年……相较于百年人生，好久，那么那样的他，又是如何走过来的呢？

    见我没有说话，他接着说，漫漫长夜，寂寂寒星，只余他低沉如竹的声音飘荡在空中，

    “你可知……你是谁?”他平静地问我，我早已不能言语，也不想再说任何话，见我这模样，他也不以为意，嘴边只是挂着一丝浅笑，然后兀自温和地说到，声音忽近忽远，有时像是在天边，有时像是回荡在耳边，“你……叫作敷音……”

    他说“敷音”两个字时，字咬得清且重，与平时唤我略有不同，“敷音二字……在六界，那便是如雷贯耳，你的前世，本是神界的青鸾神姬，天界神姬只有两位，一是敷音，二是绫夭……”

    “绫夭?”

    “不错！她是你一体分离的姐姐，太古时期，世间存六神，一为浮滕，本体是青龙，为龙族之祖；一为夭音，本体是凤凰，是万禽之尊；一为……潼枢，本体是天狐，青丘之祖；再就是冰雪之神，花草神与观世之神，只是后已经神归混沌……”

    “凤凰夭音与世间凤凰不同，她乃是天地自然孕育，浴太古日月光华，终于在一次妖魔横行中，一分为二，吸日光者，为赤凤，是为凤凰之祖，天地间唯一一只九羽的凤凰，敛月华者，为青鸾，为鸾鸟之祖，天地间唯一一只七羽的鸾鸟，敷音……你再知道，我为什么要将七陵玉棺给你了吧？因为，那本就是属于你的东西！”

    我听着他的话，讷讷地点头，原来，怪不得当初他一再强调那玉佩上的青鸾比世间任何一只凤凰都来得尊贵，因为，这世间除了绫夭，再没有谁可尊崇若她了……

    听潼枢说了这么多，我还是有些接受不了，先是莫名其妙地被妖怪所伤，然后又是从潼枢嘴里得知他与我皆不是人……

    不错！武陵秘术颇多，有的也会很容易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可是，现在这事，真的可用难以置信来形容，不……或许，我还是可以接受得了的，因为……这并不是我第一次听说仙魔的事，潼枢以前，便给我讲过关于世间存在着除人以为的其他东西，比如仙……

    只是如今身在其中，总觉得有些不怎么真实罢了……

    如今看来，潼枢与我讲那七个女子的事，也是有些目的的，并不只是为了给我打发漫长空寂的时间……

    “那么……我的姐姐呢？我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又是那么厉害，她怎么不管我呢？”我看着他，问出了我的疑惑，然后又有些惊疑，“难道……我们的关系不好?”她连看都没看我……

    潼枢似是愕了一瞬，然后轻笑，“怎么会?你们是我见过最友爱亲厚的姐妹，也正因如此，才会双双如此……”他最后一句话渐渐变成了低喃，仿佛似是在喟叹。

    “你与绫夭，是天界唯一的脉承太古的神，创自天地，无人能及，当初夭音化出你们之后，便魂归混沌，可却给你们定下了使命，你，是负责守卫六界秩序而生，以生生世世不灭的存在，生活在六界中，而绫夭，则是要无穷尽地历轮回，在一次次生命将息时，涅磐重生，你们一个永世存在，一个永生轮回，看似两种极端，实则是殊途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