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七八座到伏在地上的巨大书架。露出一些纸张的边角。除此之外,除此之外就是光秃秃的石壁,在东南角落有一口深碧色潭水。别无其他。地面上满是碎裂的石块和粉白色的屑灰中,掩盖着一些魔物的残缺尸体,应该是此前激战的后果。黑衣少女漫步穿过战场,缓缓向琼恩走过来,虽然不是第一次见面。
但琼恩这是第一次真正近距离看她。脸蛋不足巴掌大下巴尖尖,嘴唇粉嫩薄润。眼睛却很大,长长的睫毛整齐上翘,珠眸黑白分明,沉静似水。
一袭黝黑如墨的斗篷紧紧包裹着娇小的身躯,领口很高,只露出小半截脖颈,肌肤白哲娇腻,却不是那种刺眼明亮的雪白。
而是更加温和,仿佛浓稠的奶乳。精致。不由自主地,琼恩脑中便浮现出这个评价。美貌是母庸置疑的,但更准确的形容应该是“精致。”
完美无暇的五官,玲珑浮凸的身材。整个人仿佛一座巧夺天工的艺术品,让人无法做一分一毫的修正。琼恩身边漂亮女孩众多,珊嘉、梅菲斯和凛都是世间罕见的绝色美人。
眼光也被刮练得格外挑剔,但即便他以最苛刻的标准来衡量,依然也无法挑出任何缺陷。勉强要说的话。身高大概是唯一的不足,大约只有五尺三寸(不到一米六)但黄金分割般精确匀称的比例,以及丰满傲人的胸部(据琼恩目测确定在以上)足以替她抵消掉一切对身材的质疑。
通常来说,精致往往也意味着“脆弱”芙蕾秋即是典型的例子,她像晶莹透明的水晶,像娇弱柔嫩的花朵,楚楚动人,仿佛一碰即碎,一触即湮,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怜惜。想要去温柔地呵护。
然而眼前的黑衣少女却是个彻底例外,她的纤细精致之中,透出的是森冷凛凛的锋锐,和含而不发的威严感。
梅菲斯同样也是极具威严感的英武女子,但和黑衣少女相比较,两人的区别非常明显。梅菲斯的威严,充满着光明的华丽与恢弘,仿佛来自神界的圣洁天使,仿佛经行天宇的灿烂炽日。
如山岳般堂堂正正地屹立,照耀世间,而黑衣少女的威严则是内敛的,仿佛藏身匣中的利剑。悄然无声但和莎络克那种潜伏黑暗、阴森诡谪的刺客又迥然不同。她并非窥伺,只是在匣中沉默,一旦拔出,便能够斩断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存在。
就算是神,也会被毫无悬念地斩断吧一恍惚之间,琼恩如此想。精致的少女走到琼恩面前,扬起脸,看着他。“你还记得多少?她平静地问。“唔?”琼恩怔了一下“记得什么?”他迷惑地问。
“我。”少女简洁地说。琼恩摇摇头,随即又点点头。他清楚地知道:眼前的少女和自己有着某种极为密切的关系。不需要听那个巫妖长老神神叨叨地说什么“宿命。”
莫名其妙地做什么暗示。仅凭直觉就能够得出这个结论。那种陌生的熟悉感,仿佛来自遥远时代的风,吹散意识最深处的尘封。
露出记忆的一鳞半爪,若隐若现的棱角碎片。他确实什么都不记得,不记得对方的名字,不记得对方的来历。不知道对方的意图,但他清楚地知道:她曾经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是某段已经忘却的记忆中,最珍贵的刹那永恒。
在看到她的第一眼时,他其实就已经知道了,只不过,是一直不愿意承认而已,直到现在仍是如此。他在胆怯,在退缩,在畏惧。在逃避。不敢触及那扇门,知晓藏在门后的未知,尽管他已经清楚地明白,那会是他无法逃脱的宿命。
“这样啊。”尽管琼恩没有说话,举动也很奇怪(先摇头又点头)但少女却仿佛清楚地明白了他的意思。“这里”是叫塔瑟谷是吧”她突然转移了话题。“你住在这里?“不。
只是暂时,拜访朋友,路过而已“朋友?”少女微微皱起眉,并非不悦,而是似乎有些不能理解“女朋友”这个词的含义。“就是刚才那两个女孩子。”琼恩索性直说。少女点点头,表示理解“她们是你的姬妾。是吗?”姬妾”
如果让艾弥薇听到这个词,一定会拔剑来追杀我吧。“差不多吧”琼恩含糊地说,放弃解释一虽然似乎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少女于是不再追究“也就是说。你会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嗯”
琼恩说“预计会住半个月左右吧。”“那么十天之后我再来找你”丝毫没有征求意见的余地,少女径直作出了决定“在这里见面。”“耳是”少女冷冷地盯着他,让琼恩把后面半句话吞了回去。
“好的”他说。“十天之后。此地见面,我记住了。”少女移开目光,金光灿烂的双翼异蛇自虚空中游出,在她的身体周围蜿蜒盘旋,意态悠闲徜徉。“我借用它几天”少女说“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