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鬼祟勾当去了,琼恩也懒于理睬。
“我们距离沙玛斯城还有多远?”琼恩轻声问。“按照地图显示,还有三到四个小时的路程,”他身后的芙蕾狄立刻回答。
但随即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不出现任何意外的话。”显然这是奢望。五天之前,他们从奥图城出发,目标是遥远的伊卡沙城。
根据鲁文的说法,他来时在路上花费的时间超过了三个月。这让琼恩颇为皱眉。一想到要在这些阴冷幽暗的洞窟隧道浪费掉一年地四分之一,并且度过自己的生日,他就有些郁郁不乐,不过有什么办法呢。
唯一能为这简单乏味的旅程增加刺激的,就是幽暗地域里层出不穷的怪物们。计算起来,他们这一路上平均每两小时就要遭遇一场战斗,有时候频率还会更高。
就在半小时前。他们刚刚解决了两只恐爪怪,这是种狡猾而极具领地意识的怪物,对所有“闯入者”都会发起毫不留情的攻击,它们头像秃鹫,爪利如钩。
甲虫似地庞大身躯上覆盖着厚重的外壳,仿佛岩石一般坚硬---不过还不足以抵挡梅菲斯的银剑,更不能抵御魔法,对于琼恩和他的队员们来说,这种小规模遭遇战并没有什么危险,反而是熟悉环境、锻炼技艺。
甚至打发时间的良好消遣方式。琼恩自己是一个优秀地巫师,就算用阴魂城的标准来衡量也已经算是出色,梅菲斯则是第一流的剑手。迪瓦克在塞尔的竞技场内表现平平,但在这种地底旅行中却如鱼得水。莫尼卡姐妹也能够很好地保护自己。
虽然需要借助一些家传的魔法物品。就连作为摄政议员地矮人鲁文都是个技艺高超的战士---不过这并不出乎琼恩的意料,否则他怎么可能一路活下来。真正地麻烦,其实是迷路。
在幽暗地域中旅行,和地表世界完全不同,没有任何明显的标志和开阔的视野,只有四通八达仿佛蛛网状的隧道,以及无处不在的黑暗。就算是最有经验的旅人。拿着详细的地图,在这种地方也很难辨认方位。
而因为地脉辐射的影响干扰,指南针根本没法使用。迪瓦克和鲁文虽然都是原居民,但他们熟悉地只是自己家园附近,而无论是布灵登石城还是伊卡沙城,距离此处都太遥远了。
“可是。鲁文先生,”琼恩不解“你既然能从伊卡沙城到奥图城,那么带我们原路返回便是了。”“你确定真要这么办?”矮人拧着粗短的眉毛“首先我也不能清楚记得走过的路。其次我来时可是绕了很大一个弯路”
“不必了。”最终解决这个问题的是芙蕾狄,她近来进步非常快,仿佛像是要把这小半年辍学耽误的课业全部弥补回来似地。莫尼卡家族的天赋血脉。
原本就以预言术着称,琼恩又将那份“深土预言”魔法笔记给了她,芙蕾狄现在已经能够清楚地在幽暗地域中感应方位,判断距离,将地图上地标记和现实环境精确对应,为同伴指示前进的目标。
有意无意之间,她成为了这支队伍的向导。少女似乎很满意于自己新的角色定位。“我现在甚至都能够感受到大地力量的脉络和奔涌汇聚,”
在昨晚宿营休息的时候,芙蕾狄兴致勃勃地对琼恩说“按照这份笔记上说,再进一步提升的话,应该就可以和岩石交流了。”
“深土预言是非常有价值的魔法技艺,”琼恩小心地选择着措辞“但它不具备任何战斗功用,如果过分专注于此的话,你的力量将很难上升。”
“嗯,我知道,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芙蕾狄说“我又不喜欢和人争斗,而且魔法是精妙的技艺,原本就不应该是用来杀人的工具,这是你以前对我说过的啊。”琼恩摇摇头。
“那时候我还不懂事。”他本想这么说。但随即发觉也不过就是半年前的事情,于是放弃了“这是一个危险的世界。”他最后说。芙蕾狄静静看着他“但我不想让你觉得我危险。”琼恩于是沉默。
到底是什么,让曾经亲密的情人,都需要用这种小心翼翼的方式来恳求彼此的信任呢。一路看文学网长袍上的胸针突然颤动起来,打断了琼恩的思绪,这是示警的信号,意味着某种危险的生物正在逼近。琼恩看着自己地队员,他们同样也察觉到了,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
梅菲斯裹紧身上的斗篷。将自己隐没在一团魔法黑暗之中,随即启动了浮空靴,往上漂浮。迪瓦克和鲁文紧贴着墙壁,躲在突起的岩石之后。莫尼卡姐妹则同时激活了刻有家徽的银戒指,刹那间从空气中完全消失。琼恩后退,背贴上冰冷的石壁,然后“陷”进去。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