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心了?多小?大学生?不会是高中生吧?”喻轻蓝还记得此前未完的一个话题。照理,刚刚上过床的一对男女好像不应该讨论各自的感情问题,尤其是不会把别的男人女人扯进来。
但沈惜和喻轻蓝之间的感情又古怪又亲密,彼此浑不在意。“比大学生大一点,去年刚毕业。算上参加志愿者公益活动的时间,如果在国内,就算是研一的年纪吧。”
沈惜低着头喝粥。在裴语微离去这几天里,他真切地感觉到缺了这个小丫头,生命里好像少了块重要的拼图似的。
“你追过她吗?”从床上下来,喻轻蓝已经完全恢复了往日的状态,也就是说,她既是冷静清醒的,又是热情八卦的。“没。这中间还有问题!”“什么问题?”“嗯,首先是吸引力的问题。也真是奇了怪了。
我到现在为止都没感觉到这小丫头对我有那种女人的吸引力,我总觉得她就是个小鬼”喻轻蓝随口插了一句玩笑:“你就喜欢姐姐我这么老的,是吧?”“哈,你别说,还真有点。”沈惜把空碗往边上挪了挪“当然,这个不是最重要的。
爱情分很多种嘛,不一定非得有我以前以为很要紧的那种吸引力才是动人的爱情,事实证明,十分吸引我的施姑娘,最终并不是一个理想的选择。我这几天对这小丫头的想念,说明她肯定在某个方面吸引到我了,只是我自己没有意识到而已。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这很有可能。”“那不就行啦,去追呗!现在的小妞都喜欢大叔,你离大叔还差一点,不过也差不多了。”喻轻蓝眼神亮闪闪的。“嗯,还有点小麻烦”沈惜略加犹豫,最终还是决定把自己家里的事全盘托出。
“我们两家,嗯,怎么说呢?有点恩怨,而且,是三十多年的旧怨了”“咦?”喻轻蓝顿时来了精神“说说!”这段往事的主角是沈惜的母亲忻晴。
当年忻晴和沈永盛的婚姻,刚开始完全不被沈家人接受,即便是相对公允的沈永华和与三哥感情最好的沈永芳,也不欢迎这个女人。
导致这个局面的一小部分原因是忻晴比沈永盛大了近四岁,更重要的原因在于,当时的忻晴刚从上一段婚姻中走出一年多。
要知道,那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离婚还不像如今这样普遍。即使是在今天,很多地方对离了婚的女人也很不宽容。
何况当年?忻晴在中宁市也算有点小小的名气。她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批大学生,在读师范大学时,就成了小有名气的女诗人。那是一个激情的时代,全社会在渐渐向往财富和成功的同时,还没有忘记文学和艺术。
年轻的忻晴才华洋溢,正是崭露头角的时候。两颗敏感的心灵总是更容易彼此擦出火花,毕业后分配到市一中当语文老师的忻晴很快爱上了另一个诗人。这个笔名“舒星”的诗人比忻晴大三岁,也还很年轻。
但已经凭借任性的星星、雾等优秀的诗作蜚声全国。他的细腻浪漫的心思吸引着忻晴,她崇拜并爱慕着他。1982年,忻晴与舒星结婚。两个诗人的结合,当时还是中宁文学界的一段佳话,但是这段佳话也就仅仅只延续到婚礼为止。
婚后没多久,忻晴就发现丈夫有暴力倾向,并很快开始对其实施家暴。忻晴试图和丈夫沟通。
但毫无效果。结婚差不多半年,在舒星第四次对她大打出手后,忻晴流产了,刚从恢复的病床上起来,忻晴就果断提出离婚。舒星不接受协议离婚,忻晴毫不犹豫地勇敢地向法院提起离婚诉讼。最终经过法院判决,她离开了那个男人。
此后她与沈永盛相识相恋,并很快再结新缘,那是另一个故事。问题还在于忻晴的前夫舒星。
“舒星”只是笔名,这人本名裴旭生,正是如今大名鼎鼎的新越集团董事长裴新林的大哥,换言之,也就是裴语微的大伯,裴歆睿的父亲。
“如果我和这小丫头在一起,亲戚间总要往来,你说如果我见到了裴旭生,该用什么礼数对待他?我母亲当年被他打得那么惨,打官司才离了婚,那人最后连声‘对不起’也没对我母亲说过。
我现在不会因为三十多年前的旧事去找他报仇,可也绝不可能对他以礼相待,更别说还得老老实实把他当长辈了,可要是我对他不理不睬,那对已经成了我女友的小丫头来说,又很不公平,她夹在中间会很难做。”
一说起这个,沈惜有点挠头“再说,我怎么对外公和舅舅说?说我要和裴家的姑娘谈恋爱,以后还可能结婚,今后你们有可能是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