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娘娘,地里养不活人,咱们一家三口要吃饭!”
“杜娘娘,县里人看不起我们当过捻子的,怎么办?”
“进兵团的捻子撑死,咱们没进的饿死,您给主持一个公道啊!”
“咱家的地被老牛会占了,这该怎么办?”
“婆娘没了,孩子不见了,杜娘娘您能不能帮我找一找!”
“咱们要一个公道!”
“咱家里揭不锅了!”
几百个几千个声音就在杜金蝉的耳边回荡个不停,杜金蝉根本听不清要与谁先交谈,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已经大声叫道:“抓住他!”
“该死的浑账!”
“这不是捻子,这是刺客!”
却是有人看到潜伏在人群之中的刺客想要借这个时机动手,却被这些混了不知多少年江湖的老捻子识破:“绑起来,先打个半死,然后扔给任化邦就是!”
杜金蝉也知道今天就得把问题应付过去,这两三万人就堵在车队四周,时间一长难免会发生什么意外:“找几个代表来,找几个代表,把你们的要求说一说!”
代表的推选颇费了些时间,即使这其中有不少在淮北有头有脸的捻首,可大家相互不服气,谁也要替自己在杜金蝉争取利益,磨破了嘴皮也不肯退让,要知道去年的改编就证明了一点,谁能在杜金蝉身前说上话,最后就能有实实在在的利益。
因此吵了好一会,已经推出来了十几个代表,还有些差强人意的捻首在替自己争取着一个名额,那边刘三娘已经嚷出来:“选出来的代表先过来,金蝉好说话,我家那口子就不一样了!”
一听到柳绝户这个凶名,这些捻首就吸了一口寒气,他们觉得脖颈上一凉,赶紧一面越过了人墙,一面又组织了第二道人墙以维持秩序。
他们对柳绝户惧怕得很,一到杜金蝉身前就跪了下来:“请皇帝陛下开恩,请杜娘娘开恩,小的们之所聚众于雉河集,实在是没有出路,不得已向官家陈情,绝无聚众造反之理!”
杜金蝉听到他们这么说话,心中稍稍宽了心,她终于把短剑从脖颈上放了下来:“都是黄淮之间的英雄汉子,陛下也听过你们的名字,都希望您能报效国家,只是你们为何聚众滋事,要知道冯思贤可有精兵在手,你们这般可是太阿倒持,自寻死路!”
这些捻首一听到杜金蝉这么说,脸上都带了笑意:“还望娘娘怜悯,娘娘怜悯!”
他们很快就说出了他们遭遇的苦处,自从去年淮北二三十万捻众受抚,整个捻军已经被彻底分化成三个团体,最精锐的骑兵与步队直接被改编入了虹军最精锐的第一军,虽然要执坚被锐,攻城略地,但军饷丰厚,机会最多,许多人已经摇身一变,成为虹军中的中低级军官,连同他们的家属都最受政府照顾。
而其余万余人连同他们的家属都被改编为黄淮建设兵团的十四个团,这一批捻众总数不下三四万人,虽然军饷不算丰厚,但是发下来的一份军饷勉强能维持一家三口维持生活,加上全家务工务农所获,尚足以温饱,因此这一次李昭寿、苗沛霖起事,兵团内部响应者甚少。
至于其余的捻众就没有那样的幸福生活了,他们数目最多,遣散时虽然得到了一笔微薄的遣散费,但至多支撑一两个月,而整个淮河两岸在经受了多年的战乱之后,生产力已经大为退化,更不要说黄河夺淮之后,许多人已经彻底失去了旧有的家园。
何况每一次战争之后的流民归乡,总会引来这样那样的问题,因此大部分捻众都处于穷困的地境之中,冯思贤虽然能拔出一部款项支援黄淮,但终究是杯水车薪而已。
因此现在黄淮两岸已经形成了又一次流民大起义的条件,只是这些捻首并没有信心战胜虹军的精锐之师,他们甚至连战胜建设兵团的勇气都欠缺,又被下面的捻众架起来烤,因此不得不聚众雉河集,借着苗李之乱的机会向冯思贤示威:“只要给我们二三十万捻众一条活路,我们绝无造反的意思。”
“没错,杜娘娘,大家只是想求一条活路而已,请冯督军多给我们淮北一点款项,让大家有钱买种子!”
杜金蝉当即问道:“怎么?现在连种子都买不起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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