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而小孔雀则在左肩而立,粲然若大日的尾羽散落星辉,垂在一侧。
少年道人双目睁开,眸光平和,鬓角白发垂下。
左右各有三位地祇,显出神兵愤怒状簇拥。
虽坐下只是青石,周围不过是林间,却自有一股说不出的气机。
周家女子率先反应过来,面色微变,拱手前趋行礼道:“晚辈不知真人元神巡游,竟然失礼,汝南周氏,就此见过真人!还请真人恕罪!”
李人麟反应过来,勐地半跪在地,叩首道:“真人恕罪!”
“是晚辈狗眼,不识得真人!”
众皆面色骤变,苍白不已,少年道人未曾在意,没有什么涟漪杀机,纵然是李家那一行人,也只对其加以惩处之后,任由其离去,是见那少女身上有一股澹澹的人道气运,于是让少女暂留,询问其来历和去向,那少女不敢怠慢,虽是此事颇大,可迟疑了下,还是回答道:
“晚辈是汝南周氏女,而今是为家中长辈传信,前往京城。”
齐无惑回忆起来,七皇子李翟,在黄粱一梦之中的妻子就是汝南周氏。
汝南周氏,据传说是上朔八千年前诸王纷争之前的世家。
当然,如今早已没落。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那少女取来了自京城送出的信笺,道人翻阅信笺,微微抬眸看,看到这信笺上的传讯,提起了七皇子刺皇杀驾,已经被剥去了皇子之名,打入天牢,要她速速入京,趁着当年口头约定无人提起察觉,去嫁给四皇子做妻妾,以免周家被人牵连。
少年道人这才知道七皇子李翟所做所为。
毕竟天下之事,天下人所破。
非他一人之功。
“李翟……”
周逸涵看到眼前这位似乎莫测高深的少年道人若有所思模样,心中忽而微动,恭敬行礼问道:“此番入京,是死中求活,晚辈斗胆,请真人指出一条明路。”少年道人看着她,道:“你不担心我给你一条死路?”
周逸涵恭谨道:“晚辈相信真人非此辈人。”
她的心思剔透。
又不甘心只如有些姿色的棋子。
看到了机会,便是想要赌上一赌。
齐无惑并指以云篆在这信笺背面写下文字,将指向他的【圆光显形之法】法门写下,又写下一行字,对于七皇子处境的破局之法,手指微弹,此信落入周逸涵手中,常人看去,和白纸无异,不能看到其玄妙,少年道人嘴唇微动,声音只在她耳畔响起:
“去皇城,此物自会指引你送去一处地方。”
周逸涵若有所思,将信笺收好,周家离开的时候,询问于少年道人。
“真人觉得,晚辈是该为家族之安稳,选四皇子;还是遵循之前曾经做下的口头约定,选择七皇子?”
那少年道人回答道:“贫道不知。”
少女想了想,询问道:
“道长觉得,七皇子此人如何?真如天下所言,无君无父的痴傻蛮夫吗?”
少年道人回答道:“是豪杰。”
于是周逸涵微笑行礼,道:“晚辈明白了。”
“谢过真人的指点。”
“真人有话要对七皇子说的吗?”
少年道人许久后,温和回答:
“贫道敬他那一枪为天下人开先河。”
“也敬他一生守孤城镇边关而不退。”
少女眼底隐隐异彩。
周家的队伍离去了,少年道人看向周围的山神水神,起身行礼,道:“多谢几位庇护……”那几位地祇却都齐齐地避开,似乎是不敢受他这一礼,那最先出手的老者笑道:“道长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就算是没有我等,道长的灵鸟也足以把那些人给全部赶走。”
老土地本来想说全部杀死烧成焦炭,但是这道门仙家,说这般只有大凶妖兽做得出来的事情,实是有些煞风景,却见这道长一侧持剑,背后负琴,这两者,都是那种风雅之物,却不知道为何,带着如此凶悍的凶兽。
齐无惑好奇道:“几位为何在此?”
土地山神们对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这里是中州之偏远处,咱们上个月也领受了灵妙公的旨意,辅助道长您噼斩出了那一剑,道长高义,救助众生,我等中州地祇,实在心中敬佩之!”
“其他地方我们或许做不到。”
“可在这中州之处,道长所行之处,皆有三山相随,水官庇护。”
“可令妖魔不侵,诸邪不入,只是先前道长魂魄忽然消失,我等惊动之下,四处寻索,倒是未曾想到有人前来,险些动了道长肉身。”齐无惑发现自己身边隐隐有些符箓,化作了一个圈儿,这东西是预警之用,一旦触及,山神地祇就会迅速赶到。
那些中州土地之类地位极高的地祇对少年道人抱有敌意。
这些各处只掌管一地的山神土地却只见那少年一剑,对于他极有善意,自愿护卫。
天蓬大真君讶异,旋即抚掌笑道:“却是缺什么,来什么。”
翊圣坐在桌子上大笑道:
“哈哈哈哈,新人障来了,这一次谁来打破这小子的兴奋劲儿?”
天猷摇头。
大多人入驱邪院后,总是如此。
自诩稽查天下,却总是些许归属于天枢院的事情当做该由驱邪院监察的,急急忙忙地禀报过来,总是会被呵斥训戒,下至判官,上至太白,都犯过这样的错,被叱喝教训,说此番事情,何必动用驱邪院?该去天枢院。
人间之事更是归于人间自己去管,勿要事事都大惊小怪。
天蓬大真君则是有了定计。
决定无论是何鸡毛蒜皮小事,都加以赞赏。
而后添了之前的功德,将此丹书卷宗赐下给他。
于是叩指敲击桌子,令众人安静,语气温和道:“宣他元神进来吧。”
众将皆大笑。
神态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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