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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老汉答道:“家里也没别的,我们这里产的番薯个大味甜,一煮出来,全都是糖流出来,如今村里家家户户都用这些供灶神爷呢。”
“哦。”
这时老汉的女儿春喜和嫂子刚好挑水回来,庄户人家也没太多讲究,覃老汉吩咐了一声,女儿春喜便将煮好的番薯端上来,年轻人又连忙起身道谢,他温文尔雅的样子倒让人家大姑娘闹了个大红脸,飞快地瞟了他一眼,局促不安地签衽一礼。逃也的退了下去。
“庄户人家没什么家教,失礼之处还望公子莫怪。”
“老大爷太客气了,是我们来得太唐突了。对了老大爷,我瞧你们家收成不错,其他家都有这样的收成吗,这些粮食都是交完了赋税剩下的吧?”
“是啊,是啊,各家收成都不错。”覃老汉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如今算是赶上好日子了,官府今年田税减半。都交上了,多亏了巡抚秦大人啊。”
“哦,还县里的官吏还有没有收别的苛捐杂税?”
“今年就收了当初一些粮种钱,别的倒是没有了,只是我听说这怕是不长久,指不定来年又要课以重税了。”
“老大爷放心吧,我们东家和巡抚大人有些交情,亲耳听巡抚大人说了,来年保证不加税。听说来年还要免费发放玉米、花生种子,这个玉米和花生啊,可以在旱地栽种,不占水田。开春先种一季玉米或者花生,等五六月把玉米花生收起来后,再栽种番薯,这番薯收上来后。还可以栽种一季土豆,这些事情官府在各镇都贴出告示了,老大爷没听说吗?”
“还有这等事?老汉我这腿脚不好。这天冷,村里这几天也没人到镇上去,还真没听说,公子见多识广,那能不能跟老汉我说说,这玉米和花生什么的,有红薯这么容易护理又高产吗?”
“都差不多,老大爷,这是巡抚大人下令推广的,秦大人是真心为百姓好,老大爷若是信得过,来年不妨照着种就是了。”
“哦,是秦大人让推广的呀,那老汉我可得跟着种才行,听秦大人的,一准没错。”
年轻人听了覃老汉的话,大为欣慰,他一边吃着番薯一边与覃老汉攀谈,东一句,西一句,有关农户的方方面面都问到了。
聊了足足有半个时时辰,年轻人才说道,“老大爷,我们仁通商号在镇里设有铺面收粮,不管是米食还是番薯干都收,买卖公平,价钱合理,你们各家各户若是有空,不妨把多余的粮食拉到镇子里去卖,若是我们商铺自己派车来收的话,是要扣除一点车脚钱的。”
“哦,还是老汉我自己拉去合算一些。”
“叼扰了,小子还要到别的村看看,老大爷你坐。”年轻人让随从放下一两碎银便要告辞而去,覃老汉不肯收他的银子,双方推让了一番,年轻人将银子放在门边,匆匆带人离开了。
这年轻人就是秦牧,他回到赣州后,没有窝在城里听报告,而是带人实地走访各县各村,去了解当地的吏治和民情,司马安、田一亩、吴旺财等人都跟着,秦牧此行等于是在实地检查他们大半年来的工作效果。
所以每当进村的时候,司马安等人都是能不开口就不开口,随秦牧怎么询问当地的老百姓。一行出村两三里,外面还有两百骑兵等着,刚才没有一起进去是担心吓着村民。
这次出来走访多天,眼看快到年了,秦牧与大伙人马汇合后吩咐道:“这次就到此为止吧,回城。”
听了他这句话,就是司马安也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次秦牧走妨各县各村,虽然发现了不少问题,但总的来说,大的方面都还好,发现的都是一些小问题而已。
各地民情不同,官员的能力好坏也有分别,存在一些问题是正常的,象这些比较偏远的乡村,新米推广工作就没有做得到位,但这些回去之后让各县多派人下乡宣传就行了,若是一些问题都没有,恐怕才是见鬼呢。
秦牧对此行确实比较满意,赣南被他视作自己最后的据点,他对赣南比对任何地方都重视,亲自查看过后,回赣州的路上笑容也多了。
“对各地官吏的考核,全部照搬朝廷原来那一套有些不妥,时间长了又会被成死水一潭,对此你们有什么建议吗?”前行的战马上,秦牧突然开口问司马安几人。
司马安一听,便知道秦牧大概又要有大动作了,他想了想说道:“大人,各地急需休养生息,照属下看来,如今一动不如一静,倒不如仍沿旧制治理一番,等将来再调整。”
秦牧立即摇头说道:“司马先生此言差矣,急需休养生息的是百姓,不是各地的官吏,现在各地的行政架构刚搭起来不久,动起来阻力最小,等各项体制僵硬下来,各层官吏之间形成了利益关系网,那时再想改弦易辙就难了;
而且但凡一种制度要施行,总是先要多找几个地方试点一下,看看实际施行起来会有什么问题,好作出调整。你们现就就这方面思索一下,回城之后,咱们要在除夕前商议出一套新的行政方案,先在赣南以及湖广找几个县试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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