淌的鲜血,将大海染得通红。
血腥之气在海中传了好远,虽然也召来了不少地鲨鱼。却没有一只敢上前品尝这上天赐予的美味。盖因应龙虽然濒临死亡,但龙威仍在。龙本就是水族中的王者,莫要说这些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水族,就是那些灵兽,也没有胆子来打牙祭。
这精卫身陨,但元神不灭。也是天意如此。她死时可谓怨气冲天,竟然凝聚不散。六道轮回之门,也因为怨气的逼迫,未曾打开。这精卫的冤魂,却又飘飘荡荡,奔那悬空山无底洞而去。
也是上天可怜这女孩子,居然凭空刮起一阵顺风。精卫借助风力,竟然轻便了不少,不过三日,便赶到了云岚真人面前。
云岚真人的打扮,却又不同:一身湖绿色的长袍,头顶一方麻布制地文士巾,手中一柄天鹅羽扇,生得却是面如冠玉,眉貌如画,端的是出尘脱俗,这副面孔若是生在女子身上,需得用天仙来形容。若非他一身男装,告诉了别人她的性别,怕是要与其合籍双修的修士,得挤破那无底洞的大门。
云岚真人见了这精卫的幽魂,心中却也悲哀。奈何她法力却是不够,一时间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不由得踌躇不决。
精卫却不为自己担心,反而盈盈拜倒,低声道:“师父,弟子也不求什么长生不老,也不求转世投胎,哪怕我就此灰飞烟灭,只要能完成一事,我也心甘。”
云岚听了这话,眉头轻皱,微一沉吟,也明白过来,点头道:“你莫不是要我去见你父亲,将事情缘由向他禀报得明白?”
精卫听了这话,却又流出泪来,恭恭敬敬的又施了一礼,眼中满是伤感之色,声音却十分平静地道:“师父,我死不足惜。可我父亲却还蒙在谷里,还请师父帮徒儿还了这个愿望。我哪怕百转轮回,也忘不了师父的恩德。”
云岚听精卫如此说,也是悲从心来,点头道:“你放心就是,为师哪怕拼了这性命不要,也要与你报仇血恨。”
说罢,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拔开塞子道:“你且在这瓶里安身,免得阳光毁了你的修为。日后为师哪怕走遍天涯海角,也要寻那有大神通的修士,让你还生。”
精卫却又拜了一拜,方才化做一缕轻烟,钻入玉瓶之中。
云岚真人心中思量了好一会,方才出得洞府,乘云而去,径奔那神农氏一族而去。
这边龙王正和那风后笑谈***,忽然一个龟将冲了进来,一脸惊慌之色,用手指着外面,却说不出话来。不过看那一脸惶急之色,任谁都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龙王心中一动,随即醒悟道:“莫不是哪个大神来了,你才激动到这般程度?不要急,慢慢说,休要失了体统。”
那乌龟却急的乱跳,但紧张之下,那里说的明白。
风后见乌龟这般动作,心中却是明了,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喜翻了天。大手轻轻把玩着那个精致地珊瑚酒杯,从上面留下的潜潜的指痕来看,便可以猜出他此时紧张、激动的心情。龙王见手下如此失礼,不由得叹了口气,随手挥出一团柔和的气息,抚平了手下紧张的情绪。
那乌龟方才松了口气,看着龙王,声音中依然有些颤抖:“大王,不好了。精卫死了。似乎是被大海淹死的。”
龙王听了,大吃一惊,猛的蹿将起来,用手抓着那乌龟的衣甲,怒道:“你胡说些什么!那精卫也是个有些许神通的修士,你听说哪个修士被大海给淹死了?”
乌龟却是一脸的无奈,苦笑道:“大王,我又怎么敢欺瞒于您?寻海的夜叉发现了精卫的尸体,可却被鱼虾咬得不成样子,所以我才猜测她是被淹死的。”
龙王尚未来得及说话,却见一个大虾冲将进来,不过他的表情,比方才那个乌龟要明显好了很多。他一见龙王,也顾不得失礼,匆匆禀报道:“陛下,大事不好。我在那海外巡逻,却发现一条应龙的尸体。那应龙满身上下,却是伤痕累累,宛如受了重击一般。”
龙王脸色再变,他在这个位置上呆了这么久,早就有了自己的主见,也有过人的眼光。他自然将精卫之死和应龙之亡联系到一起。他冷冷的看向了风后,眼中已然冒出了火花。
风后也不好受,当他听到应龙毙命的时候,他险些晕了过去。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应龙居然如此不济,会和一个小姑娘同归于尽。他也太倒霉了点吧!貌似用一个修炼千年的高手,换对方一个还不太知事的小姑娘的性命,虽然这个小姑娘对轩辕部落有很大的威胁,这买卖也有点太亏了。
更为关键的是,应龙的死,直接打破了原本的计划,以龙王的精明,自然会猜到自己的计划。若是他选择支持神农氏,那轩辕一族只有败亡一条路可以走。
惊怒之下,风后立刻捏起了法诀,他不甘心,在一瞬间他已经下了一个决定。既然事情难成,莫不如冒险一试,若是龙王真要动手,自己立马劫持龙王,签定盟约,为轩辕一族争取最多的缓冲时间和最大的利益。
正在他要翻脸的时候,忽然听的外面一阵喧哗,几个守卫冲了进来,一脸惶恐之色,见了龙王,匆匆行了一礼,禀报道:“陛下,外面一个金甲神,自称天使,手拿昊天上帝的圣旨,在外面侯着呢。”
龙王听了,微一沉吟,瞥了风后一眼,也没有立时发难,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随即吩咐:“还愣着干什么?速摆香案接旨。”
说罢,又看了风后一眼道:“你先在此等候,我去去便来。”说罢,吩咐几个体己的手下“好生招待”莫要怠慢了风后,又点三百水兵,将大厅围住,这才去见天使。
风后脸色微变,有心立即翻脸,却又顾虑不是龙王的对手,想等待更好的机会。微一踌躇间,却已经失了机会,只得恨恨的坐下,等待命运的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