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静静地独坐着发了好一会呆,杨诚这才站起身来候在门外的传信人,细细地问了起来。由于人手有限,之前派往冀州的细作并不多,而来者正是其中最为得力的人。看来他也知道,若不是由他亲来,这事恐怕根本难以说起楚。
一问之下,这倒还真是件糊涂事儿。刘虎分兵三路进入冀州,迅速地剪灭了赵胜一部,但却苦寻赵长河无果。从雁门进入冀州后,因并无要紧的战事,刘虎便一路执行着杨诚的另一项任务:安定民生。还真别说,即使比起夏云,他的成绩也毫不逊色。在他所控制的各郡县中,大肆搜捕与郑氏、赵氏有关的豪门世族,查没家产、开仓放粮赈济百姓;没收田产,完全按照杨诚之前的承诺分给百姓;他还学起了荆州军那套,沿途派出士兵帮助百姓打井、修房,大受百姓好评。
照理说这样根本不会与谭渊发生冲突,而且之前两人各派使者联络,刘虎甚至还专门派出一队士兵护送大量粮草到信都。一直到刘虎抵达真定之前,两人的关系都极为正常。可是到了真定后,刘虎发出了一道令整个冀州为之震动的公告。在这道公告上,大量冀州本地的世族豪门被指为叛逆,而且全部判在一天同时斩决。在这一天,数以千计的人头落地,同样也是谭渊兵败真定的日子。
两人的矛盾产生的源头,正是这些世家豪门之人。这些人中,不仅包括了刘虎之前在其所控制的数郡搜捕的人,更有一部份是他派出数十队骑兵“越境”抓来的。而他越的,却正是谭渊所控制地那几郡。若是真说起来,冀州几乎所有世家大族都与郑氏有着说不清楚的关系,毕竟之前郑氏一手遮天。他们若不讨好郑氏,又如何立足。不要说刘虎手里本来就有些证据,就算没有,全抓起来恐怕也没几个完全冤枉的。
可是刘虎的这一行动,无疑却动了谭渊的逆麟。谭渊在冀州之所以束手束脚,其目的不过是想求得世家门阀的认同,以恢复自己家族的身份。虽然当地豪强背地里不断给他使绊,他地立场却毫不松动。在不断的示好与利诱之下。他倒还真获得了不少世家的支持,甚至还为一个子侄争得与冀州一个极有名望的家族定下联姻。可是这一切,却在瞬间变了样,除了信都等几座城池外,其他地方的世家门阀之人几乎全被刘虎掳去,其中还包括与他联姻的家族的成员。
这一下,谭渊当然不能一声不吭了。若是他在自己现在还控制着的地盘上都保护不了支持他地世家门阀,这刚刚获得的成果只怕立即消失。而且以后都将成为其笑柄,再难获得其他世家的认可了。开始他只是派人向刘虎好言讨人,可是刘虎却是义正辞严的拒绝了:我不能私放朝廷逆之徒!理由倒是光明正大,不过谁也知道,这判定还不是刘虎一句话而已。况且朝廷也并没有将与郑氏有关的世家门阀赶尽杀绝的意思,顶多只是抄没其家产而已。
数次讨要无果之后,眼看着行刑的日子越来越近,谭渊终于发怒了。起先的目的恐怕只是想以武力逼迫刘虎放人,并不是真的要开战。毕竟刘虎地兵力相对来说极为分散,在其所在的真定除神威营外。也只有不到一万的驻军,谭渊这三万人,却也有资格威胁了。刘虎却是毫不客气。闻讯之后勃然大怒,提前一个时辰下令行刑之后,接着便有了其后地连番激战。
以上这次,当然都是细作所收集汇总而成,许多内幕到底如何,恐怕也只有其当事人才知道。不过仅是这些。就令人值得玩味了。
首先是刘虎手中持有的杨诚军令。那可是杨诚亲手交给他的。照理说刘虎还没到真定之前,就应该送到谭渊手中才对。可为什么一直要打了这一仗后,才送去呢?刘虎倒是精明得很,如此一来,谭渊这个亏吃定了:留下来打吧,之前已经损失惨重,打胜的希望极是渺茫,而且还要背上违抗军令的罪名。要知道杨诚之前可以代皇帝管辖天下军队,他的军令几乎与圣旨无异,仅是这一点便足以让他性命难保了。相比与叶家和南乘风,他对朝廷地畏惧要大得多,毕竟他地家族和他自己都几起几伏,被朝廷控制命运地感觉远胜其他人。可是若就此而走,他不仅要受到冀州甚至天下世族的耻笑,而且军中如此多地将士白白死去,其他将士若没有一点想法,也是不可能的。
虽然谭渊最后还是灰溜溜地走了,不过他这个决定恐怕下得极为艰难。当然,若是从理智上来看,这却也是他唯一可行的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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