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们显然也被这整齐划一的声音所震慑,急急勒住战马,纷纷取下强弩,紧张的看着黑暗中的寨墙。为首的一人气急败坏的叫道:“***,你们眼睛瞎了,我们是大将军的亲卫队!”
“收起武器,缓缓靠近!”黑暗中那人丝毫没有因为骑兵们的表白改变语气,肃然喝道。
骑兵们闻言大怒,平日里谁敢不给大将军的亲卫面子,就算是一营统领也都客客气气的,现在竟然被人拦在营外。但毕竟处在不利形势,谁也没有把握在千余强弩的齐射下保住性命,况且自己在明,别人在暗,根本毫无办法。骑兵们既不愿收起武器,也不敢向前冲了,只在原地齐声叫骂着。
正在两边胶着时,后面的人陆续赶到。潘宗向和史达贵问明原因后,骑马向前并行。潘宗向边行边大声说道:“大将军回营了,还不赶快打开寨门。”
寨墙上的刘虎一见是潘宗向和史达贵,低声说道:“诚哥,是潘将军和史将军他们,开门了吧?”
“好吧,让你去玩你的花样了。”杨诚无奈的说道。
“咚!”刘虎用刀把用力在身后的木头上一敲,声音刚落,寨墙上千支火把同时亮起,照得附近如同白昼。
“恭迎大将军与诸位统领大人回营!”刘虎拉着杨诚奔至寨门外,打开寨门,跪在一旁叫道。
“恭迎大将军与诸位统领大人回营!”寨墙上的千余士兵也学着刘虎的样,跪着喊道。
千余人的同时的喊声震耳欲聋,煞有气势。潘宗向与史达贵相视一笑,策马向寨门走去。
“原来是你们两个,不错,不错。”赵长河骑马经过时,微笑着对二人说道,脸上略有赞许之色。
“哇,大将军亲自表扬我们哩,你说这次会不会弄个统领给我们当当。”见众人进入寨门后,刘虎一脸兴奋的对杨诚说道。
征北军大帐
赵长河稳坐在上首,帐下各营统领左右分列。决战在即,赵长河顾不得休息,甫一进营便将诸营统领召至大帐,准备商议明日之战。
朱时俊从帐外匆匆走进,凑在赵长河耳边说道:“各军的伤亡统计已完成,要不要”
“就给大家念念吧。”赵长河点头说道。
“好。”朱时俊转过身来,环视帐内诸将,朗声说道:“经过数日激战,我军伤亡颇为惨重。正气营、正武营和神枪营统领战死,千夫长级将领战死三十二名。士卒伤亡方面,三万步兵经过几次大战,伤亡二万三千人;骑兵方面与王庭卫队一战伤亡一万二千人,加上一些零碎的死伤,还有三万七千人。因两日的大雨,神虎营和神豹营要明天中午才能抵达,综合起来我军可战之力仅有骑兵四万七千人和步兵七千人,总人数尚不足五万五千。”
十五万大军出征近两月,近折损近十万人,这么大的伤亡让帐内一时陷入沉寂。任谁也知道,虽然现在征北军连战皆胜,但最后这一仗仍然十分艰巨。
“匈奴方面,王庭卫队仅逃出几百人,加上之前一战消灭的万余骑兵,数量应在一万五千以内;匈奴可战的部众推测应该有两万至三万之间;其余还有二十多万的部众,不过可战之人应是聊聊无几。”朱时俊分析道。
赵长河见朱时俊说完,站起身来,大声说道:“此仗乃决胜之仗,匈奴实力仍然不可小窥。但我等已无退路,只有拼死向前,方不负皇上所托。诸位有何良策,均可以提出。”
潘宗向想了想,站出来说道:“现在匈奴被我军团团围住,必生死战之心,虽然我军实力占优,但恐怕会损失惨重。不如围三阙一,匈奴见有一线生机,定然仓皇逃散。到时我军骑兵衔尾追杀,必能大败匈奴。”
其余诸将闻言,纷纷点头附和,这显然可将伤亡降到最低,而匈奴一心逃跑,斗志全无,胜负立见。
“这确实是良策,不过”赵长河沉吟道:“我军粮草不济,恐怕难以支持,若是拖延日久,反而不利。”
“可以抢夺匈奴的粮草啊。”众人纷纷说道,匈奴若是一心逃走,粮草定然难以跟上。
赵长河却另有打算,断然说道:“王庭以北,我军斥堠从未踏足,对那里的地形完全陌生,长途追袭实在凶险莫测。现在我军连连获胜,正是士气最为旺盛之时,就算匈奴拼死反抗,也难逃覆灭的命运。所以,用不着放出匈奴残余,更何况若是让匈奴大单于逃脱的话,此战将虽胜犹败。”
朱时俊看了赵长河一眼,欲言又止。帐下诸将听闻赵长河这样说,俱是无言。说到底,最终的决策权仍在赵长河手里,就算再不合理,也只能依令行事。
赵长河环视帐内略有不满的众人,朗声说道:“天助我军,降下大雨将矮墙冲去,匈奴现在再无可恃之物,正宜我骑兵进行冲杀。所以我决定集齐全军,以堂堂之师,击皇皇之阵。希望诸位上下齐心,歼灭匈奴最后的残余!”
“唯大将军令是从!”众人虽然不满,但军令一下却也不敢轻慢。
“好,神枪营余部并入神盾营。神盾营、神刀营、神箭营、神机营负责防御王庭四塞,其余诸营整装待发,明日决战!”赵长河决然说道。
“得令!”帐下诸将轰然应道。
看着众人退出帐外,朱时俊淡淡的问道:“围三阙一实在可行,为何大将军硬要强攻呢?”
“哈哈!以堂堂之阵,击皇皇之师,这不正是军师所说的吗?”赵长河笑着说道,随即声音转冷,阴沉的说道:“才死掉四个,还不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