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潘宗向发问,杨诚不愿再隐瞒,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卑下并不是什么千夫长,只不过是一名普通的小兵而已。前几日被大家推举做为领头之任,并不是想当什么千夫长。而且卑下除了会点箭术,别无长处,根本无法胜任千夫长之职。”一口气说完,杨诚心中松下一口气,自己一直对向正威营其他士兵撒下这个谎感到不安,现在终于可以解脱,仿佛卸下一个包袱,浑身都轻松起来。
“哦?杨兄弟真的只是个小兵?”潘宗向故意惊奇的问道。
“正是。请将军治罪。”杨诚自知谎报之罪,单膝跪下说道。
“快起来,快起来。”潘宗向一边说着,一边新自扶杨诚起来,口中却是感慨的说道:“这李平北当真该死,以杨兄弟的才干,居然不加提拔,一直委屈杨兄弟做个小兵,这次当真是老天也看不过去了。”
“请将军不要这么说。”杨诚见潘宗向如此说,再度跪下,语气略硬的说道:“李统领英明神武,能在他手下当一名小兵卑下绝无怨言,况且卑下确实没什么才能,也算不得半点委屈。”
潘宗向看着语气坚定的杨诚,心中又多了份赞叹,自己以后正需要这种真正忠心于己的人,如果能收归己用,做为贴身守卫之人,当真是再放心不过了。
“杨兄弟快快请起,杨兄弟对我有救命之恩,今后不可这样跪来跪去了!”潘宗向一边扶起杨诚,一边微微责备的说道。坚定了收纳杨诚之心后,一贯自称的本将军也变成了我,如此屈尊,应该可以打动杨诚吧,潘宗向心中暗道。
杨诚也不习惯这样跪来跪去,当下也不再坚持,站起来抱拳向潘宗向说道:“卑下不敢居功,只是尽士兵之责,将军言重了。”
“嗯?怎么还卑下卑下的!”潘宗向佯怒道。
“杨诚尊命便是!”杨诚自不便以千夫长自居,只得改称自己姓名。
“这样就好嘛,老是称卑下多麻烦。”潘宗向见杨诚没有自称末将,却也不以为忤,这样也算拉近了一层吧。
两人再度坐定后,潘宗向倾身平和的对杨诚说道:“杨兄弟总自称除了射箭再无其他长处,在我看来却并非如此。以杨兄弟今天的表现,怎么能说没有才能呢?率领二十余人面对千余匈奴骑兵,毫不畏惧,阵形丝毫不乱,泰山崩而色不改。指挥若定,专门射杀匈奴战马,虽然当时我疲于奔命,却仍然发现每次齐射,看似零乱,但对匈奴骑兵的阵形都产生着巨大影响,不然以二十几人,哪能如此轻易扰乱千余匈奴骑兵,给回援的友军争取时间呢?以杨兄弟这份冷静和机智,若是再说自己无能,但太过谦虚了。”
听着潘宗向赞扬之言,杨诚不由微微脸红,他却是不习惯别的当面称赞。当下推辞的说道:“杨诚并无将军所说这般,当时却没有想这么多,只是凭着直觉和本能,并不值得将军夸奖。”
“直觉和本能?难道杨兄弟没有考虑到如果匈奴骑兵向你们冲来,必然无人能存活吗?”潘宗向惊异的说道。
“匈奴骑兵虽然人多,但他们却没有机会向我冲来。就算冲来,只会加速败亡而已。”杨诚脱口说道。
“哦?千余匈奴骑兵,只须分出百余人,便可击溃弃马作战的二十余人,杨兄弟何以肯定他们没有机会冲来呢?”潘宗向显然对杨诚的话有所怀疑,立即问道。
“我们冲过来时,已有两组骑兵回援。待我们开始放箭之时,回援的骑兵只需片刻便可杀入。虽然回援的两组不过五百余人,但以神机营骑兵的素质,就算不能立即消灭小丘上的千余匈奴骑兵,若要牵制住他们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所以我们只需稍微破坏匈奴骑兵的阵形,便可让回援的骑兵杀入。一旦回援的士兵杀入,匈奴骑兵要想向我们冲杀,必然会使阵形更加混乱;再加上后军已近在咫尺,匈奴骑兵的注意力均会被后军所吸引,如要顾及我们,便会在分兵之际打破小丘上的实力平衡,加速他们的败亡。况且他们的首领已将全副心神锁定将军,哪有精力指挥匈奴骑兵向我们攻击呢?匈奴骑兵一向军纪严明,没有军令,除非事先便已安排,否则根本不会攻击我们,又或者将军已被斩杀,匈奴骑兵在占据优势时方会分兵过来。”在潘宗向平易近人的对待下,杨诚不再拘束,竟难得的一次说出这么多话而没有紧张。
“”听完杨诚的话,潘宗向陷入沉默。当时情况危急,自己却没有看出这么多,听杨诚说后仔细一想,却也正是如此。不过就算是以自己之能,也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看出战场上数支部队的动向,而且加以精确的判断。虽然换作自己也会死命救援主帅,却不一定能在完全分析战场情况后作出有效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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