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直皱得紧紧的,在慕龙泉的感觉中,他仿佛是以一种完全相同的节奏在机械地完成‘装填、吞咽食物’这样的一个过程,豆浆举到口边的时候,口中的食物必然已经咀嚼了七下,一下不多,一下不少,几乎如同机械。
“那个——”慕龙泉觉得还是由他来打破这个诡异的沉默比较好,然而他刚一开口,雷仲有就像是被骤然惊醒一样,猛地抬起头来。
“小宝不对劲。”他仿佛自言自语一般地说,然而虽然隔了一层镜片,慕龙泉仍然直觉地感觉到了那双锐利的眼睛在盯着他,胸口猛地一紧,感觉中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往脸部冲去,耳中也传来了怦怦的剧烈声音,手指上的派普西立即发出了一道强烈的电流,令他骤然惊醒,下一秒钟,仿佛沸水中突然扔进了一打冰块一样,心情骤然地又冷静了下来。
“怎么不对劲?”慕龙泉‘愤愤地’撕下一大口油条,狠狠地咀嚼:“难道他娇贵成那样,接见了一个‘农民’就被传染了?”
“”雷仲有没有说话,缓缓地也拿起油条放入口中,心里却开始对自己的判断有些怀疑。对面的这个年轻人看起来丝毫也没有心虚的表现,似乎对此完全的不知情——虽然一开始他就觉得自己的直觉莫名其妙,但是经历了残酷的训练之后形成的这种毫无来由的直觉,已经数次帮了他大忙,不过这一次,看来有点难说了。
也许这就是关心则乱吧雷仲有停下了咀嚼,微微地叹了口气。以前的任务中,要除掉或者要舍身保护的目标在他的眼中不过是一段木头,而小宝却是他从小看到大的,那个亲生的老子一天到晚忙掉头,完全没有时间照顾孩子,弄到后来几乎都是他在管教,就跟自己的儿子一样,现在看到那个样子,实在是——
轻飘飘的竹筷在雷仲有的手上带着一声脆响化作了两截,店子里的人全都转过头来看。
“小宝病了。”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雷仲有动作沉稳地又从筷筒里抽出了一双竹筷子“神志恍恍惚惚的,经常昏睡,脸上总是带着笑意,睡着了还会叫那个女人的名字,瘦得厉害,一个星期的时间就成了皮包骨头,连一百斤都不到了。”
紧紧地盯着慕龙泉的脸,每说一个症状,他都会仔细地观察年轻人的表情,然而令他失望的是对方那张年轻而白皙的脸孔上没有任何的波动,除了愤愤的不平和偶然一闪的幸灾乐祸之外,再找不到与此事有关的蛛丝马迹。
真的不是他?但是一切都是从他去了一趟别墅之后开始的,在他离开之后的第三天,小宝突然发病,之前除他之外没有见过任何外人。
雷仲有低下头,沉默地喝完自己的豆浆。“希望这件事情真的和你没关系。”他阴郁的目光盯住慕龙泉,墨镜下的眼神锋利如刀“否则,你会后悔生下来。”
声音平淡,词语之间却充满了威胁与冷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