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李世民亲手提着论颊热地人头走上了点将台。高高举起大声说道:“众将士!这就是吐蕃大将论颊热的人头!”
“吼、吼吼!----”唐军将士兴奋的高声欢呼。李世民将人头扔到一边,说道:“此次西征,我军虽然初战不利,但现在已经完全扭转了战局。我堂堂大唐王师,不能因为一时之败而失去了血性!现在,就是我们卷土重来报仇血恨地时候到了!朕,依旧亲自率领着你们西进征伐,打败吐蕃收复河陇!”
“万岁、万岁!”众将士高声呼喊。士气如虹。
李世民拔出剑来悍然西指:“大军开拔,直指渭州!”
此时地鄣县,李光进手执刀柄叉腰站在城头,遥向西北眺望。他的眼睛中,已布满血丝。城头上四下都是残箭血污,还有一些伤员在被救治,时时发出低声地哀号。一些士兵在处理着城头的尸体。沉默不言的往城下拖去。就在城南的一处废窑里,已经堆满了唐军将士地尸首。几个人在往窑下加柴火,表情冷漠而又凄怆。
一名腿脚不方便的老兵拿着一个军用大瓷碗,小心翼翼的躲避着过往的人。走近了李光进身边。
“将军,吃饭了。”老兵将大碗递到李光进面前。一碗汤,里面居然还有几块肉,飘着一些油星。
李光进偏头看了一眼,情不自禁的喉头滑动了一下。他惊疑的看向老兵,说道:“四叔,军中还有肉食?”
“杀了一匹马。老马,走不动了的。”四叔脸上皱纹就像龟裂的土地,眼神却神清澈,他说道。“将军肯定饿了,快吃吧!”
李光进拿过碗来,大口大口宛如饕餮地将肉吃完了。汤也喝得不剩。四叔站在一旁。脸上浮起了笑意。
“马肉吗?味道好怪。”李光进将碗递给四叔,不经意的说了一句。四叔微微惊颤了一下。拿着碗就准备走。李光进心中生疑,眼眼一瞟看到了四叔的裤管上有血迹溢出,拉住他问道:“四叔,你在伙房也能负伤?”
“我”四叔惊慌,无言以对。
李光进警觉的一瞪眼:“说!”
不料,四叔双膝一跪拜倒了下来,激动的说道:“将军恕罪!”
李光进细下声来奇道:“怎么了?你跟随我十多年,我从来不责怪你什么,你有什么事情也从来不瞒我。”
“可是这一次”四叔突然老泪纵横,低声说道“我给将军吃的,是人肉!”
“啊?!”李光进大惊,急惊声道:“你削了自己的腿肉?!”
四叔平静地点头:“是的。城中粮草早已尽绝,连树皮都剥光了。皇帝陛下要急行军,马匹已然全部带走,城中何来马匹?现在这城里,除了死人,就是活人。死人的肉不能吃小人虽然身份低微,但这肉还是干净的!”
李光进顿时感觉一阵反胃,就要扑到城边呕吐。四叔急忙扯住他,泣声道:“将军!你身负重责,不能不吃东西,吃了地就更不能吐!小人跟随将军多年,深蒙将军照顾,虽百死无以报万一!如今莫说是割下一块肉来就是将小人煮了,也毫无怨言哪!”
李光进既愤怒又伤感,忿然的指着四叔:“你你老糊涂了!来人,带他去治伤!”他努力的忍着强烈的恶心感,死死的闭上了眼睛。
几个小卒上前来,将四叔拖走。四叔一边走一边在后面喊道:“将军,你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快点歇息片刻啊!”李光进的脸上,已经有了两滴泪水。他昂然的站在城头,感受着鼓鼓的东风,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傍晚,打不死的论莽热又来了。这一回他依旧凶狠,足足带来了二万人马,备足了器械强力攻城。放眼望去,漫山遍野黑压压的一片全是吐蕃人。无数地云梯被搭上了城头,骑射飞箭更是宛如狂风骤雨呼啸而来。
李光进亲自站在城头指挥迎战。饿着肚皮的唐军将士殊死抗敌,誓不退缩。吐蕃人来势汹汹毫不畏死的猛攻城池,时常有一两拨人冲上城头。李光进手提大刀亲自上前斩杀,身上也负了几处小伤,还中了两箭,所幸没有伤到要害。
城下,论莽热地脸色十分严峻,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城头。这已经是他第七次前来攻城了。起初还只是为了围城打援,给奇袭身后的论颊热制造机会。可后来他发现,守备鄣县地唐军并不多,似乎可以强攻硬取拿下来。同时,他心里也异常的担忧:唐军大部撤走,莫非是回攻论颊热的奇袭部队了?
每逢想到这个,论莽热是非常的不安。如果能拿下鄣县,就能长驱直入和论颊热汇合。就算奇袭不成功,还有可能形成正兵攻拔长安的态势,或者是对论颊热施出援手。
所以,论莽热对鄣县,势在必得!
李光进也受了皇帝明旨:死守城池!
两方人马,厮杀得十分激烈。战斗中的人员伤亡数字,也十分巨大。吐蕃人是攻城方,比唐军的伤亡更大。但唐军没了粮草,一直在咬牙坚持,随时可能一溃千里。
战斗的局势,十分严峻。
这一场战斗,又持续了近两个时辰。直到日落西山,论莽热才扔下了两三千具尸首,愤然撤兵。
李光进累得浑身虚脱,拄着剑坐到了城墙上,大口的喘粗气。打退了吐蕃人的一波进攻,唐军却没有丝毫高兴的模样,相反士气一跌再跌。城头上没有一个人说话。剩下几个有力气的,又在沉默的拖着尸首打理战场。
“下一波攻击,什么时候来”李光时低着头,让汗水沿着下巴一滴滴落到了地上,砸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