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有了一些怒气:“薛资明,我与你近日无怨往日无仇,同是为国效力,你为何口出秽言污辱于我?!”
李世民一伸手止住了李景略,自己细细思索了一阵,说道:“资明。那依你的意思,这查核地方官吏,应该采用一个什么样地法子最为妥当?”
薛存诚冷哼一声,说道:“我大唐律法健全,又何必来问我?有道是法不责众,得饶人处且饶人。西川的官员们,长期浸淫在一种奢靡懒惰的风气里。你想要雷霆万钧的整治过来。除非将所有官员都撤办了,换上你认为合格的人。可这明显是不现实地。既然是不现实的东西,就得看清了事实慢慢来。优胜劣汰这个思路,本身并没有什么不对。可是你这样明查暗访,只会搞得蜀中人心惶惶。谁还有心思去操劳政事?都想着如何避祸了!依我看我、我凭什么跟你说这么多,哼!”说到这里,薛存诚仿佛突然想起,自己本不该说这么多话的,又气鼓鼓的坐了下去。
李世民却是呵呵的笑了起来。对一旁武元衡说道:“伯苍,你认为资明说得有道理么?”
“很有道理。”武元衡言简意赅,深表赞同。“之前我们或许都还忽略了这一层。必须在稳定局势的前提下,再来整顿吏治。如果突然一下就雷霆万钧的整顿,恐怕是会有些不妥。明察暗访,似乎现在也不是推行地时候。现如今,只好先整治一批名声很大、反响很恶劣的贪官污吏,起到杀鸡儆猴的效果。然后,再建立一套完善的官吏升降赏罚制度,先让他们自己有了危机意识。调动起一些积极性来。尔后,到了评定的时间,再来进行一些明察暗访,以杜绝有人在政绩上造假就可以了。至于其他地,自然有御史钦差按章程来办。哪里有贪官哪里有污吏。都按正常的途径手段来办就可以了。”
李世民又问李景略:“你认为呢?”
李景略点头:“卑职也以为,这样会更加妥当一些。虽然王傅大人言辞过激。但其中不无道理。暗相查访这件事情,的确要慎重。”
李世民想了一想,看了一眼薛存诚,说道:“那好吧,这件事情,就交由你们三个人合议处理。这是我西川的头等大事,交由你们负责了。”
薛存诚马上说道:“我有什么可议的?要我负什么责?让他们二位办就是了,不用摊到我头上。”
李世民看了他一眼,自顾笑着走了出去。薛存诚哼了一声,扭过头去生闷气了。弄得一旁地武元衡和李景略,都呵呵的笑了起来。
薛存诚就是这样一个人,嘴虽然很硬,可是办起事情来还是挺有原则的。还当真是很认真地和武元衡、李景略一起办起这件事情来。虽然他说话不多,办的事情也少,却往往只是在关键的时候发表一点重要的有用的意见。如果说武元衡是桨,李景略是帆,西川大小的官吏们都是大船上的木板,那他薛存诚就是舵。三人齐心合力,承载起西川这座大船朝前奋勇驶去。
只不过,薛存诚仍然是那副死倔样子,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从来没有给汉王好脸色看过。就像跟他有杀父之仇一样。对此,李世民几乎也都要习惯了,还是不厌其烦地问他许多事情。薛存诚也渐渐的话也多了起来,经常就一些事情发表意见。但从来都是挑刺、批骂,绝不说一句好听的。
李世民感觉,这个薛存诚,简直比魏征还倔,还刚硬,甚至还有那么一点蛮不讲理。不过,他说的一些话,往往又十分的有道理,合乎理法。就连汉王地一些家事,他都要横加一脚,骂上两句。
就好比,未来汉王妃吴月琳要驾到了,李世民想要派人到剑州去迎接。薛存诚就跳出来说话了:“汉王贵为帝胄,吴月琳只是官宦商人之女,尊卑有别,有何可迎的?更何况,汉王若是对自己治下地西川治安有信心,就更没理由派军队去迎接。你娶亲要军队迎接,那百姓娶亲出行又当如何?没有军队莫非就走不了这段路了吗?这样大打排场,一来扰民,二来浪费,三来招摇。为了讨好一个女子欢心而招来三个弊病,你汉王想去就去。不过到时候蜀中百姓骂你,可别牵扯到我薛存诚的头上。”
李世民只得苦笑的打消了这个念头,仅仅是派府里的两个丫鬟到剑州去迎接吴月琳了。与此同时,朝廷、山南西道、凤翔府以及泾原节度送来的赈灾物资,也陆续运到。前后十余批,共计钱货二百余万贯,粮食四百余万石。另外,浑也差人送来了一批马匹,约有千余匹。接收这些东西,又忙碌了一阵。
这时正值夏末秋初,最容易闹粮荒的时候。这批物资入蜀,也正好解了一时燃眉之急。之前蜀中的生产恢复还还算可以。只要等到秋收,就可以彻底的解决蜀中的粮食问题了。与此同时,各地招募而来的军队,也快要完成了剿匪灭贼的任务,开始在军镇各地开垦军屯了。蜀中的经济民生,都渐渐走上了正轨。
又过了好几日,俱文珍才护送着准王妃吴月琳到了成都汉王府。一路行来,炎夏酷暑走了近两个月。吴月琳都明显瘦了一圈,疲惫不堪。吴仲孺居然亲自带着百余家奴,护送女儿入川。随行的嫁妆,多达二十余车。一路上,各路节度使与地方官,都看在汉王与吴仲孺的面子上尽力相助护送,所以还算安全。
李世民早就收拾好了一套行院,将吴家父女一行人等安顿了下来。只等他们休息好身体,挑个良辰吉日,就要迎娶佳人了。吴仲孺眼看着婚期将近,也总算是暗暗吁了一口气:这门婚事,总算是有着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