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李世民心中微微悸动,不由得一时有些呆愕了,怔怔的看着武琦云。
武琦云见汉王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不由得感觉有些不自在。脸也红了,喃喃道:“殿下,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李世民恍然回过神来,说道。“你刚刚举的这个例子,很有意思。稍后你哥回来后,我会跟他细作商议,看看具体怎么办。”
武琦云点头笑道:“殿下记得,别告诉我哥是我想起的就是了。还有。殿下刚刚说了,不管是谁,只要提的意见可行。殿下一律悉听对么?”
“嗯。”李世民说道“你想说什么?”
武琦云矮身拜了一拜,说道:“我想求殿下,收回一道钧令。”
“什么钧令?”
武琦云抬眼看了李世民一眼,低头说道:“刚刚殿下进府时,下的第一道钧令。”
李世民明白了。武琦云是想劝他,别把那些歌舞伎子送到汉州去当军妓。他笑了一笑,说道:“理由呢?”
“汉王明鉴。”武琦云不卑不亢。徐徐说道“那些女子,其中或许是有一些好逸恶劳、只知道哗众取宠的。但是,又有谁是自甘沦入梨园,供人玩宠呢?这其中。大半都是穷苦人家的女子。置身于勾栏,不过是为了谋条生路。甚至还要养家糊口。现如今她们卖身到汉王府,以为从此可以衣食无忧,或是还能有些余钱赡养家人。可是殿下却将她们投到了军营里去干那些事情。这对她们来说,无异是断了活路生不如死了。这其中许多女子,其实都只是凭着色艺谋生,没有歹心地。她们算不得是大奸大恶之人,跟种田织桑的百姓们一样,只是凭着自己的一技之长谋生。蜀中崇尚歌舞饮宴,席不离伎耽于享乐,这个风气由来已久。可是,这并不单纯是这些伎子们的过错。汉王痛恨那些巴结讨好不务正业的官员,却牵怒于这些可怜地伎子们,是不是有些本末倒置、殃及池鱼了?”
李世民听完这席话,不由得恍然明白了过来,自己的确是有些冲动行事了。正如武琦云所说,蜀中狎妓是个风气,并不单纯只是这些伎子们的过错。自己要想从根本上治住这个不良风气,还得从官员们身上入手,没必要牵怒那些身不由己的伎子们。
想到这里,李世民说道:“好吧,这一回本王算是被你说服了。你说得对,这些人大半都是无辜的,没必要受这样地惩处。等下你转告俱文珍,不用把她们投到军营里去了----自愿的除外。发给她们一些盘缠路费,回家经营谋生或是嫁人生子去吧。告诉这些伎子们,除了卖身卖艺,她们也可以织布种桑从良做人。把她们的卖身契留在汉王府,要是她们回去再干回以前地勾当,本王可就要真的将她们投入军营了。”
武琦云欢喜的拜了一礼:“多谢汉王殿下!”
李世民微笑起来:“还有事吗?女诸葛。”
武琦云不好意思的脸都红了,吃吃的笑了起来:“回殿下话,没了。”
“那你去吧。”
武琦云谢了一礼,翩翩离去。
李世民发现,回府的时候怒气冲冲满胸怨怒,现在居然一点火气也没有了,头脑也清晰起来。他不由得有些感激苏菲儿和武琦云这两个女子了。苏菲儿温静如水的悉心伺候,武琦云娓婉善诱的从旁劝谏,让他感觉十分地轻松,同时又能收获许多的心德。
傍晚时分,武元衡从成都府衙办完事情回来了。李世民马上将他请了过来,问起议事的结果。
武元衡说道:“商议了半日,勉强得出了一些方针办法。现如今,只能从受损较小的其他州县调运粮草军资过来,缓解燃眉之急。”
李世民闷哼了一声,说道:“可这也是拆东墙补西墙的法子,不能解决根本问题。怎么说,我西川这一次蒙受地损失,都大了去了。就是一两年的赋税收成,也未必能补偿过来。”
武元衡说道:“臣下倒是有个建议。”
李世民眼睛一亮:“讲。”
武元衡道:“山南西道节度使严震,经营得法,治下比较富裕。殿下是不是可以派人前去,找他借粮借粮?另外,凤翔府浑、泾原节度李晟那边,都可以开开口么。朝廷上虽然未必会拨下多少东西来,但殿下也有必要将这一次战乱地损失报上去。皇帝碍于情面,多少会给一些。臣下的意思是,并不在乎从这些地方能得来多少东西。只是为了让蜀中的百姓仕人和豪门大户们,都知道殿下为了挽回蜀中的损失,在尽心操劳努力了。这样一来,不仅可以收回许多人心,更能为下一步计划铺条路子了。”
李世民忙道:“什么计划?”
武元衡一拱手,正色说道:“找蜀中的富户、豪门,借钱借粮。”
李世民微微一愣,思索了半晌,说道:“我初来乍到,恩信未立却开口找人借东西,会有人借么?”
武元衡微微一笑:“说是借,其实是要;再不好听一点,就是抢。殿下莫要忘了,这里是蜀中,不是长安关内。殿下就是蜀中之主,蜀中就是殿下的地盘了。殿下大可不必像之前那样左右顾忌,害怕得罪了皇族贵戚会有什么不好的结果。只管狮子大开口的找富户豪门们开刀就是。”
李世民幡然醒悟,一拍额头说道:“对呀,我几乎就要忘记----我是节度使!在西川这地方,对任何人都有生杀予夺的权力!现在,是时候换作那些大户豪门,提心吊胆的反过来巴结讨好我了!”
武元衡呵呵的笑了起来:“有时候,做一做恶人,也是会有许多意想不到的收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