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侬”
想起过去的浓情密意,江瀚海的目光充满怀念,声音则变得低沉沙哑。
“不要叫我!”
听到他温存的呼唤,酸楚的泪水,不听使唤地涌入向依侬清亮的眼里,但她很快将它眨回去。这是不该流的泪水,早在五年前,她就告诉自己不许哭!
这个浪荡负心的男人,不值得她浪费一滴眼泪!
“请你回去,这里不欢迎你!”
向依侬昂起下巴,竖起利刺防卫自己。
她不会再让他有伤害她的机会了!五年前是她太笨,才会傻傻地被他骗了心又失了身,还未婚怀下女儿。
她恨他!她根本不需要他!
五年过去了,她活得很好,女儿也乖巧听话,她们母女的生命中,不需要他的存在!
她冰冷抗拒的面孔,江瀚海不是没料到,只是没想到那会令自己如此难受。
沉吟了半晌,他迟疑地开口:“几天前,我在荷兰的茵田市看到一个很像你的女人,我想确定心中的疑虑,所以”
“是吗?”向依侬再度冷笑。
因为看到很像她的女人才想起她,那么如果不曾见到的话,就永远不会想起她了?
拒绝承认心中的痛楚比讥讽更深,她挑挑眉,冷漠地说:“没错!我刚从荷兰回来,你在茵田市见到的女人就是我,不过那又如何?你已经知道答案,现在可以离开了,江先生!”
妈咪对别人都很好,为何对这位叔叔这么凶?桐桐疑惑之下,便为这位陌生的叔叔打抱不平。
“妈咪,你不要对叔叔那么凶嘛!叔叔说他是来住宿的耶,你不是说对客人要客气、有礼貌吗?”
女儿义正词严的话,让向依侬顿时哑然无语。没错!她是说过这些话,女儿也记得非常清楚。既然是自己说过的话,她怎能自打嘴巴呢?
“这”她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回答,江瀚海已抢先一步替她回答。
“桐桐乖!谢谢你替叔叔说话,不过妈咪不是故意对叔叔凶的。妈咪可能一时心情不好,才这么大声说话。”
“不用你替我解释!”
向依侬最恨他那副虚假的温柔面孔!当年明明是他你弃了她耶,今天他凭什么以圣人的姿态出现?
“你变了好多。”江瀚海感伤地摇头。
“当年你温婉可人,脸上始终挂着温暖的笑容,而现在却浑身冰冷,我感受不到当年那个阳光般的你。”
“这一切,全是拜你之赐!”若不是他狠心离去,留下未婚怀孕的她,她也不会对爱情及人性如此绝望。
向依侬拉起女儿的手说:“桐桐,我们走!出去玩的叔叔阿姨们快回来了,我们该回去准备点心了。”
她刚带着女儿跨出一步,江瀚海立即挡住她,以乞谅的语气央求道:“依侬,我想和你谈一谈!”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向依侬看也不看他,他们连谈的必要都没有。
“有的!”江瀚海望着桐桐,若有所指地道:“我们之间可谈的太多了,或许——我该告诉桐桐我们的过去。”
“我们之间没有任何过去能告诉桐桐!”向依侬顽强地筑高抵御他的城墙。
“你希望我告诉桐桐我们之间的友谊吗?我在这里居住的日子,还记得那个下大雨的晚上”他威胁地拉长语调。
“住口!”向依侬气炸了,这个负心汉居然敢如此要胁她!“你不敢跟桐桐说这些!”
“你可以试试我敢不敢。”江瀚海气定神闲地回答。
他并不喜欢强迫别人,但必要时,他可以使出任何手段,以求达到目的。
“卑鄙!”向依侬真的气坏了,偏偏桐桐还在一旁睁大眼,好奇地瞧着,害她不能尽情地痛骂他。
“好,有话快说!我只给你五分钟的时间。”最后,向依侬不得不向恶势力妥协。
“我希望单独谈谈。”他刻意瞄了桐桐一眼,朝向依侬露出可恶的笑容。
“我想有些话,你不会希望孩子听见。”
向依侬大概猜得到,他想谈的正是关于桐桐的事,所以即使万般不情愿,还是转头对孩子说:“桐桐,你先把草莓提回去好不好?”
“好。”
桐桐点点头,乖巧地提着整篮草莓回家去。
* * * * * * * *
桐桐离开后,向依侬再也抑制不住满腔的怒气,转头瞪着整整高出她一个头的男人。
“你到底有什么话想说?”
“我知道她是我的。”江瀚海神情笃定地说道。
“谁是你的?这里没有人属于你!”向依侬假装不懂。
“桐桐!她是我的女儿,你不能否认。”他望着桐桐小小的身影,眸中溢满柔情。
“不!”向依侬大惊失色地猛摇头。
“桐桐是我一个人的!她是我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你半点责任都没尽到,没资格和我抢女儿!”
“不是我不肯负责任,而是你隐瞒一切!”说到这,江瀚海也不免有怨。
“我还算有点名气,你应该很容易找得到我,为什么一个字都不说呢?”
“要我说什么?要我求你为了孩子回来?就算我求你,你真的会为了孩子留下来吗?”向依侬苦涩地反问。
“我——”
江瀚海不晓得当初若知道她怀孕,是否能够就此放弃他最爱的摄影工作,留下来当个居家男人,照顾孩子、照顾她?他真的不知道!
不过——
“就算我无法完全放弃我的工作,我也会妤好安顿你和孩子。”
“你会如何安顿我们?给我们一栋房子,每年抽几天空陪陪我们?这就是你所谓的照顾?谢谢!不用了!你走吧,我们永不再见!”向依侬嗤笑着扭头就走。
对他,她不愿再抱有任何期望,也不想再让自己有任何一丝受伤害的可能。
“你不能拒绝让我接近孩子!桐桐是我的,我至少拥有二分之一的权利,相信若上法庭打官司,我未必会输。”
她完全拒绝沟通的强硬态度,让江瀚海深感无力,他一咬牙,狠心撂下威胁。
向依侬握紧小拳头,恨恨地瞪着他。
她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他虽长年不在家,但他的经济能力和社会地位比她高,法官很有可能将孩子判给他。
“你到底想怎样?”向依侬沮丧得想哭。
已经过了五年,她都已经决定不再爱他了,他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她?!
“我要女儿!”还有你!
未来该怎么做,他还没有时间好好想清楚,但是这一刻他万分肯定,他要女儿!以及这个有生以来唯一长驻他心头的女子。
“你——休想!”她不会把孩子交给他,永远也不会!
向依侬恼怒地瞪他一眼,然后飞快转身跑回木屋去。
江瀚海凝望着她快步奔离的背影,眼中充满哀伤、爱恋、与不舍。
她依然差丽如昔,但明显的不再天真快乐,不再轻易信任别人,身上张着防卫的利刺,还没伤到别人,就先伤害了自己。
而这一切,全是他的过错!是他让她不敢再信任他人,他摧毁了她的爱与信任!江瀚海黯然垂下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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