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长久以来居高位的世族你也见过不好吧?”略一沉吟,我又问道:“他们涂朱抹粉,顾影自怜,醉生梦死,炼丹服药,别说杀人了,连听到驴子叫都吓得发抖,只知清谈,弱不禁风,可是,”我掉转头,看着笑笑“他们治理下的晋朝又是如何呢?他们虽然不曾亲手杀人,可是国破家亡,流离失所,多少人失去性命,因他们而死的人又何止千千万万?”
笑笑低下头:“我去试试。”
我微微一笑“其实祖逖不是完全不知变通之人,”看笑笑酸菜都不解的看着我,我为他们解惑:“祖逖要是循规蹈矩,当年你们缺衣少粮,没有兵器马匹,怎么能收复长江以北黄河以南的土地?如果大家都是饿着肚子打仗,谁又能坚持下来?如果流民跑来仍得饿死,他们还会继续投奔而来吗?”
笑笑这下真的惊讶了“您怎么知道?”
“知道什么?”酸菜也一头雾水。
笑笑掉转目光,仔细辨认酸菜良久,见她真的不似作伪,转而疑惑的看着我。
“是你刚刚说的。”我为她解惑。
笑笑皱眉思索“你说刚开始的时候,连这也没有呢。我就想,如果连你都没有这样的条件,”我环视这间破败残旧的小屋“那么你们几千人的兵器从何而来?粮食从何而来?不要告诉我,一个不愿意北伐的司马睿愿意却提供给你们粮食兵器。”
笑笑地垂着头“其实那是我的提议。”
“可是祖逖同意了,不是吗?”我看着她,继续道:“那就是说,在他的允许之下,你们打劫过往商旅,才有了自己的温饱。才有了大片失地的收复。既然当日祖逖能为了更多的百姓,选择牺牲少数人的利益,我希望,他能继续为了北岸百姓地利益,放弃自己的民族之见。”
“将军最在乎自己的名声。”笑笑低声解释。
“姐姐,你怎么了?口口声声都是他。”一旁酸菜不满的叫了起来。
“因为他值得。”笑笑坦然的看着酸菜“我自负一双冷眼看遍世人。只有将军纯良忠正,当得起真英雄这个称号。”
“我倒是觉得真英雄,更应该有开阔的胸襟,更应该远见卓识,应该放眼天下。而不是囿于一时一地。”
笑笑沉吟良久,欲言又止欲言又止,终于道:“虽然我觉得你的话简直疯狂,可是又觉得不全是疯话。”唇边挂着一丝微笑。
“唉”我作势叹息“诸葛小姐地赞美可真是不一般呀。”
“什么人?”酸菜突然出声将我和笑笑都吓了一跳。门外响起一个浑厚的男声:“祖逖求见。”
我们三人对视一眼。他竟然也来了?我们刚刚的话不会被他听到了吧?
这间屋子实在太小,祖逖进来之后,真是几乎连转身的空地都没了。我端坐不动,只是略带戏谑的看着祖逖。
祖逖比上次见得时候瘦了一些,本来面庞黝黑,现在好似白了一些,身上也是一件半旧地袍子,看着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行礼。他本来是个热血忠厚之人,面对我们三个女子,又是十分狭小的居室,坐立不安,半天才说道:“还是到院中说话吧。”
“是啊。院中还敞亮些。”我淡淡接了一句,祖逖的面孔更红了。
酸菜则是不客气的笑了出来。堂堂的豫州刺史,大名鼎鼎地流民军领袖,收复了大片失地,司马睿亲封的将军,出入之所竟然如此破旧,真是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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