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又来求我。
理通了这些,我心里有了主意。靳家虽然满门抄斩,但是对于一个曾经宠冠刘家两代帝王,又一度造反取得天下的人家,影响力不可能这么快就烟消云散。这样的人情卖个卜氏不如卖给刘曜。
唉,我不由地叹息一声,当时婚礼上的卜氏,何等的决绝,将她认为的靳月容的青丝付诸一炬,而现在却转而将靳月容当成同盟,难怪后宫之间是非多,那是因为女人的敌人和朋友转换的太快。
酸菜一直在我跟前转来转去,她不知我想些什么,只是担心我而已。
“酸菜”我终于忍受不住,刚想说话,看到酸菜的装束又愣住了。
酸菜一身月白长裙,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点缀,收拾地很是素净,乌黑的鬓间没有什么首饰,除了一朵颤巍巍的白色绒花,这些年,酸菜一直一身守寡装束,此间的人对汉人的没有过多地注意,只是有的侍女曾经对我隐约提过说是酸菜打扮地太过素净,见我没有反应也就没再提过。
我近几天因为心情好,乍一见酸菜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些心酸,算算日子,稽绍的忌日差不多就是这几天,已经五年了,酸菜已经以未亡人的身份过了五年了。
“酸菜,你多大了?”我放柔了声音。
“二十三了。”酸菜声音平静,听不出情绪。
“再见到隐,我做主为你们成亲。”我轻声道。
“奴婢觉得这样挺好。”酸菜声音很轻“静下心来想想,当初确实不该辜负他。”
“那不是你的错”我的声音低了下去,当日的一切都是意外,如果如果可以选择,谁也不希望稽绍离去,如果稽绍地下有知,他也绝不会让酸菜为他守寡,他是真心希望酸菜幸福的。
可是稽绍为酸菜而死,司马衷下了旨意,隐忠于司马衷,酸菜对稽绍心中愧疚,明明稽绍希望的是幸福的结局,最后只能怪命运弄人。
“奴婢已经习惯了。”酸菜低声道,又扬起头笑着说道“今年院中的秋海棠开得好,倒便宜了我祭奠稽大哥了,想来他也应该喜欢吧。
我握住酸菜的手,认真的说道:“其实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
酸菜就着我的手顺势跪在地上“他可能没死。”我低声说道“他们应该在一起吧。”
酸菜努力维持表情,可是眼泪簌簌却如同断线的珠子滚落,无声的落入殿中色彩艳丽的地毯之中。
“娘娘”酸菜声音哽咽“这些年苦了您了”
我本来是满怀高兴的和酸菜分享喜悦,却也不由得落下泪来。
两人无声的落泪,突然我醒悟过来“你早就知道吗?”
酸菜破涕一笑“娘娘,您真当酸菜傻呀?”
我轻轻一笑。酸菜精神起来“娘娘不是贪恋富贵的人,又和皇上情意深重,无论如何也不会在这里。”酸菜环视一眼大殿,虽然这是我的寝宫,可是塞外风情还是很浓,从房间的摆设,到花纹艳丽的长毛地毯,撇撇嘴,酸菜又说:“还有,当初娘娘晕了过去,奴婢没顾得上,可是隐却从此消失了,奴婢又不是傻子,自然会觉得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