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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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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夏君阳来到学生会的时候,几乎每个学生会成员脸上都是劫后余生的表情。

    秘书台的小姐听闻夏君阳询问学生会改选的报名点,抬起头来难以置信地睁大眼:“夏君阳同学,你打算参加竞选?”

    声音有点大,大厅里不少人侧目看过来,以为又撞见大事件。

    “不,”她立刻澄清“我来替付云杰退选。”

    “啊?”秘书小姐愣了半响“付云杰要退选?他怎么了吗?”

    “他住院了,短时间没法回校,请把他的名字划掉吧。”

    “哦,好的。”秘书小姐翻出报名表格,找到付云杰的名字“唉,他不参加真的蛮可惜的”

    夏君阳未置可否,看着表格上夹在一群富家子弟间的“付云杰”被划去,然后无意间瞄到一个眼熟的名字——

    方佳韵。

    长发的少女无意识地蹙眉:“三班的方佳韵也参加竞选吗?”

    “嗯,是啊,她”

    “怎么?我没资格参加吗?”轻飘飘的声音。

    夏君阳循声望去,褐色卷发的美丽少女从接待室里款款走出。

    “我没有那个意思。”说着抽身离去,她一秒也不想逗留。

    “真无情。”方佳韵在背后提高了声音“多年的老朋友,见面居然多说一句都不成。”

    夏君阳脚步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回过身来:“你想说什么?”

    “你会为我投票吗?”方佳韵走过来,笑眯眯地问。

    “我的投票重要吗?”

    “重要!”褐发的女生夸张地点头“你可是集英的天才啊!我很在乎你是怎么看待我这次参加竞选的?”

    “你不是想成为新闻主播么,参加这个竞选我不意外。”夏君阳看着她,颇平淡。

    方佳韵眨了眨眼:“啊,我真感动,就提过那么一次,你居然还记得啊,不过,”她凑过去,在夏君阳耳边轻轻吐息“这不是我参选的原因哦”

    夏君阳一侧脖子避开:“那原因是什么?”

    “原因是”

    叮咚。大厅的电梯门滑开,方佳韵朝夏君阳别有深意地笑笑,越过她朝她身后的电梯走去。

    夏君阳回头,那个披肩卷发的背影落落大方地迎向从电梯里走出的严璟琥和网球队一行:“学长,我等你很久了,关于这次改选,可以和你谈谈么?”

    美女充满自信的邀约,很少有人能拒绝。严璟琥亦不例外。原本充耳不闻地走路,在低头瞥到身边秀色可餐的美女时,贵公子立刻换上体贴的笑:“我猜你从来没被人拒绝过。”

    一行人风风火火从夏君阳身边走过,擦肩而过时方佳韵对她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像在宣告着什么。而她不明所以。

    下午社团活动的时候,提上书包正要离校的夏君阳被杨希在半道喊住。女导师一副谢天谢地的样子疾步赶来:“小夏,你现在有空去报告厅跑一趟么?帮我去确定一下报告厅这周六白天有没有什么安排。”

    某位学术界泰斗同时也是杨希的博导将于本周末来集英作演讲,本来预定在周日,哪晓得对方在时间上突有变故,事出仓促,负责联系与安排此次演讲的杨希急得火烧眉毛,不参加社团活动又恰巧被逮住,夏君阳不得不替乏术的班导师跑这一趟。

    女孩来到图书馆背后的报告厅,放映室里没有人,只有精密的设备嗡嗡地运转,从报告大厅里隐隐飘来全英文的对白,她觉得奇怪,扫了一眼观测窗,观众席一片空旷,貌似并没有人,荧幕上却正放映着黑白影片。走出放映室,路过报告厅入口时,夏君阳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推开大门,掀起厚重的帘子。

    突来的黑暗让夏君阳的眼睛有些不适,前方的巨幅宽荧幕上,刺眼的黑白影像来回闪烁着,优雅铿锵的英伦腔在能容纳两百多人的报告厅孤零零地回荡。没有观众,只除了正中央的一人。

    眼睛好半天才适应黑暗,夏君阳随即认出那个坐在离自己不到十米处的身影。

    卷翘的黑发,被单调却强烈的光影衬得苍白的侧脸,万里挑一的精致。

    严璟琥?

    电影中的劳伦斯?奥利维尔风华正茂,倚坐在高台城墙上,眺望绝壁下翻腾的浪涛,抑扬顿挫的to be or not to be从银发王子口中娓娓道出,带着迷惑,惆怅,和莫可名状的专注。而那个英俊逼人的贵公子只是单手支颚,微偏着头,平静地阖着双目。

    居然 在睡觉吗

    以莎士比亚悲剧作为催眠曲,偌大的影院作为摇篮的贵公子,华丽到让夏君阳生出不真实的感觉。

    不自觉望向黑白灰的宽荧幕,丹麦王子所在的高塔上云雾萦绕,就如同眼下这个充盈着冷气的孤单影院。忧郁的王子喃喃似梦呓——

    whether 'tis nobler in the mind to suffer 是默然忍受命运暴虐的毒箭

    the slings and arrows of outrageous fortune还是挺身反抗人世无涯的苦难

    or to take arms against a sea of t肉bles在奋斗中扫除这一切。

    and by opposing end them。 to die- to sleep-这两种行为,哪一种更高贵?死了,睡着了,

    no 摸re; and by a sleep to say we end 什么都完了。要是在这一种睡眠之中

    the heartache and the thousand natural shocks 我们心头的创痛,以及其它无数血肉之躯

    that flesh is heir to。'tis a consummation所不能避免的打击,都可从此消失,

    devoutly to be wish'd。 to die- to sleep。那正是我们求之不得的结局。死了,睡着了

    to sleep- perchance to dream: ay, there's the rub!睡着了也许还会做梦。嗯,阻碍就在这儿!

    for in that sleep of death what dreams may come 因为当我们摆脱了这一具腐朽皮囊以后

    when we have shuffled off this 摸rtal coil,在那死的睡眠里究竟将要做些什么梦,

    must give us pause。 there's the respect 那不得不使我们踌躇顾虑

    that makes calamity of so long life 人们甘心久困于患难之中,也就是为了这个缘故。

    是错觉吗,夏君阳蹙眉,她仿佛看见严璟琥紧闭的眼角有一星泪光。

    戏中人转过身,在大雾中缓缓走下高台,夏君阳也正欲离开,却听见背后严璟琥出声道:“子夜,已经五点了吗?”

    有些疲惫的声音,让夏君阳始料未及。他大概将她当成了卢子夜,她不知如何回应。

    半晌没听到回答,严大公子这才睁开眼侧头望过去。女生纤长清瘦的身影让他意外地愣住。

    那一刻夏君阳清清楚楚地看见了,在那双仿佛被雨水涤荡过的眼眸后,掩藏不住的闪亮痕迹。

    严璟琥站起来,像是意识到女生诧异的目光,从观众席间走出时尾指轻挑去泪水,全然没有“败露”后的无措,反而以行动大方承认。先前忧郁伤感的印象顷刻便被玩世不恭的洒脱取代,令夏君阳不由有点唏嘘。

    “夏同学,”严璟琥居高审度她“有事吗?”

    “打扰学长了,”夏君阳颔首道“我来找吴老师确认周六报告厅的安排。”

    严璟琥点点头:“他大概要一阵子才会回来,你就在这儿等他吧。”

    她影响到他打盹了吧:“不用了,我待会儿再过来好了。”

    严璟琥忽然笑起来:“和我独处很可怕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

    “正常情况下你应该选择在这里等待吧。”严璟琥看着她耸耸肩“还是说你相信‘呼吸过那个人呼吸过的空气也会怀孕’这样的无稽之谈。”

    看来花花公子并不是不知道人们在背后如何地非议他。夏君阳平淡道:“我只是不想打扰到学长。”

    “没关系,我会无视你。一次次来确认只会更打扰我。进来吧。”说话间人已侧身走回观众席,只余下倨傲不容人拒绝的背影。

    夏君阳在靠近大门的位置坐下。右前方的严公子保持老姿势,一手环胸一手支着下颚,虽然这次没再闭目养神,但眼神却游离在远处。夏君阳很不解。严璟琥与哈姆莱特,也实在是奇怪的组合。或许是偏见所致,她觉得这位花花肠子的学长更适合看罗密欧与朱丽叶,或是仲夏夜之梦,狗血的莎翁情史应该也是不坏的选择。

    电影中,银发的王子正向戏班子交待表演的要领,接下来便是那场著名的戏中戏,贡扎古谋杀案。哈姆莱特不愧是不老的经典,即便剧情已烂熟于心,不知不觉间夏君阳仍是被那一幕幕灰涩的画面带回到古老的欧洲古堡中,观这一出影射着戏里戏外的人间悲剧。她看到独处时深沉的哈姆莱特,指导戏子时自信的哈姆莱特,执行复仇时延宕的哈姆莱特,他藏起过人的智慧,其成功的伪装终于让最爱他的人们也一一辨不清真相。然而那无处不在的dramatic irony,只让荧幕这头观看的他们惋惜嗟叹。

    普通人又怎会去认真思考生或是死这样无解的问题,哈姆莱特王子,他因为太过天才而忧郁,又因为太过忧郁而过早地迈向死亡。

    为什么如此执着于复仇,又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踯躅不前?那个于深夜浮现的幽灵国王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奥菲利娅,你的钟爱终究也没能挽救他,却反而搭上自己的性命而最后也不过是殊途同归的结局,本应有着更大作为的尊贵王子,突然就成为了终结腐朽王朝,迎来新时代的祭品

    荧幕中,无辜的,唱着歌的奥菲利娅,在花环的簇拥下顺河飘下,哈姆莱特却在问着那是在为谁人挖掘坟墓

    前方的人影站了起来,沉浸在剧情中的夏君阳蓦地被打断,严璟琥正回头看向她。那个沉默的回眸和被光影切割的45度侧脸竟突然与电影中的氛围重叠起来,在交织的白光中,整个人挺拔英傲,皎洁俊美,竟有种仿若来自古代,浓墨重彩的高贵。

    眼角亮光一闪,夏君阳这才发现严璟琥回过身来是要提醒她管理员来了。

    同来的还有卢子夜,夏君阳向管理员确认了报告厅周六一天的时间表,谢过以后正准备离开,一旁的严大公子冷不防开了口:

    “下次有机会一起看完吧。”

    轻佻的语气与方才在报告厅时宛如两人,夏君阳疑惑于这反差,戒备地抬起头,却得到严璟琥爽朗的一笑:“别紧张,我开玩笑的。”

    那真的只是个没恶意的玩笑吧,走上坡时夏君阳远远地望见严璟琥正与身边的卢子夜交谈,那个正儿八经频频颔首的样子,实在与风流公子哥的形象相去甚远。

    这个人,还真是奇怪。夏君阳兀自摇摇头,朝教学楼走去。

    与此同时,潘凯文正一个人站在校园东面的树林里。

    先前领他过来的两个人走了有一会儿了,把他搁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院的林子里,连比带划地对他说了通什么,而后溜之大吉。这地方四面都是灌木,鸟声啁啾,在炎炎夏日里浓密的树荫遮天蔽日,很是凉爽。潘凯文活动活动手脚,四下探寻起来。

    不久便听到远方传来潺潺的水声,循声而去,渐次展开的丛丛树影后,波光粼粼的湖水现了出来。湖边矗立着一栋木屋。屋外的拉布拉多从刚才起就冲他汪汪地吠着,在门前徘徊不安,链子被它拽得哐哐直响。

    一个戴着宽檐草帽身穿黑衬衫的男人背对着他坐在湖边,一只手里夹着只烟,不时吸上一口,男人的脚边放着一只水桶,看上去像在垂钓。

    “既然来了就不要在那边傻站着。”

    男人漫不经心的声音传来。

    潘凯文诧异地抬头看了看天,夏天还没过,太阳也还没下山,这种天气和时间根本就不会有多少鱼出没,居然就有人似模似样地垂钓。

    刚这么想着,那边,钓线就忽然吃紧,长长的矶竿也绷得弯弯的。“哦,来了来了”男人兴奋地嘟囔着,赶紧把烟叼在嘴里,见准时机起竿。

    潘凯文只听到啪啪啪几下拍水声,一条颇大的鲤鱼在湖面上一跃而起,带出金光灿灿的水花。男人乐呵呵地将其收进鱼护,懒洋洋地绞线收杆,咬着烟口齿不清地道:

    “你就是那个不会说中文的abc?”

    男人的侧脸透着粗犷,他背后的湖面和芦苇荡丝毫没让他的轮廓柔和起来。

    潘凯文双手插在牛仔裤的兜里,径直走过去。拉布拉多在一边吠叫个不停,潘凯文给了它一记潘式冷眼,好动的狗儿态度蓦地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咧开嘴朝着对方“哈哈”地直吐舌头,尾巴摇得像直升飞机的螺旋翼。

    男人将鱼竿收好,这才抬头,潘凯文已经无声无息站在他面前。男人将高大帅气昂着下巴的abc上下打量一番,还没开口,潘凯文已开门见山地道:“i come here to tell you, i won’t stay。(我来跟你说,我并不打算待在这儿。)”然后在男人审视的目光中很干脆地原路返回。

    “hey! abc!”

    男人在身后喊,潘凯文充耳不闻地继续走路。背后忽然“嗖”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在他肩头一跳,等他回过神来,一低头,才发现胸前的吊坠没了踪影。

    回头,胡子拉茬的男人正从晃荡的钓钩上取下那条水晶吊坠。

    “swarvoski?baccarat?”男人手指拨着吊坠,咂嘴,才发现银灰色的石头中央有一道锋利的刀痕,倒是和潘同学的气质蛮相符。

    潘凯文微虚着眼,仿佛在大草原上忽然发现了同为大型掠食动物的劲敌,眼中满是戒备。在心中一次次模拟刚才的情况,潘大魔王得到的答案是,那种精确的操控,以自己目前的实力,绝对无法做到

    “啧啧,稍微亮了一手,就把小弟弟吓到了。”男人边说边走过来“其实呢,我对你的事情真是一点不感兴趣,虽然你那天抢了大爷我的车位,但好在我是个大度的人。其实我只是个普通的科学家学生会那些家伙每学期都会送几个标本来我这儿为科学献身,不过他们大多数还真是无趣得很,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无视潘凯文冷若寒冰的面孔,男人微笑着将水晶吊坠挂回潘同学脖子上,拍拍他的肩膀“好了,正式介绍一下,i’m 万斋。希望有朝一日你能成就我的艺术!”

    这个万斋,概括来说,个头不矮,给潘凯文的印象应该有严璟琥那么高,但前提是加上帽子;胡子是所谓的颓唐型,嘴巴上和下巴上各有一点胡茬,看起来蛮man;年纪不算老,没到需要用“老爹”来形容的地步;然而作派确实有够老,比如钓鱼,戴草帽。总之如果不是因为他给了潘凯文一个不受欢迎的下马威,潘大魔王或许会在心里比较平静地承认他还算得上人模人样的帅哥一只。

    “我看我刚才说了那么一通,你也就听懂个p,不过,看你的反应,我们未来应该相处得不错,走吧。见面礼,我先请你吃一顿。”说着搭着潘凯文的肩就往木屋走。

    大概对那个抛竿的技术还耿耿于怀,潘凯文难得地竟没有拒绝的意思,顺从地同大灰狼走进了偏僻的木屋。

    大灰狼的尾巴在身后得逞地一摇一摆

    2

    进到木屋以后潘凯文有点后悔了。

    从屋子里陈列的密密麻麻的实验器材,电脑旁放置的像是电极、血压计一样的玩意,以及墙上贴的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大脑结构图和实验数据来看,这个地方,不太正常。

    潘凯文面前有一块画板,似乎是这间私人实验室里唯一看上去还正常点儿的东西。他撩起画布一角,见下面是一副素描,于是再撩高立时懊悔自己手贱。

    那是一副人脑内室底部的素描。

    万斋咬着一根香蕉走过来:“我画的,还不错吧。”见潘凯文没反应,笑道“让我猜猜你在看哪儿?这里?”那半截香蕉,正指着潘凯文视线的焦点“三叉神经,nerve trigminus。”

    潘凯文侧目。

    “别奇怪,这幅画在你之前有许多人都看过了,百试不爽。尤其是像你这种三叉神经不发达的家伙。是不是觉得这玩意儿长得很像小时候用来射麻雀的弹枪?不过,我想你现在会看它应该是因为晚餐时间快到了。it looks like you can use it to cut your steak, isn’t it? how do you like it cooked? medium well, thanks(它看起来好像可以用来切牛排,对吧?请问您要几分熟?七分熟,谢谢)”

    当万斋陶醉在西餐厅的场景模拟中时,潘凯文已一个箭步冲到窗边干呕起来。回想起之前纪律部的人送他到这里后就逃之夭夭避之惟恐不及的样子,原来症结在此。

    恶心感稍适时,听见身后万斋砸巴着嘴问:“kevin pan, why did you come here?(潘凯文,你为什么到这里来?)”

    他绞着眉头双手撑在窗台上,沉默。为什么会来这里?无论这个男人指的是哪个“这里”他都不愿去想。

    “看看你那破中文,你甚至都不知道人家在骂你。”顿了顿,万斋的声音忽然正经起来“you are in times of t肉ble, pan。 am i right?(你遇上大麻烦了,我说得对吧,潘同学?)”

    潘凯文转过身来,恢复大魔王不可一世的常态:“yes,you’re damnly right。 i’m here because a bunch of bastards sent me here, definitely big t肉ble。 and i’m going right away!(对极了!我到这儿是因为有一群混蛋非要把我送到这儿,大麻烦,没错。现在我就告辞!)”说着转身嘭地拉开门。

    “no no no nothat’s not the answer。(no no no这不是正确答案。)”万斋走到门前摆了个扶门的pose拦住潘凯文“look at you。(看看你。)”一双精光熠熠的小眼睛上下其身“you’re tall, strong, full of hostility。 if you insist, no one can force you。 you came here not because you’re asked to, but because you don’t know where else to go, what else to do。 this is a wholly alien world for you。 language, nonsense, values, ridiculars, life, 波ring。 that’s whyyou’re expecting a surprise from me。(你很高,很强壮,充满敌意。只要你坚持,没人敢把你怎么样。你来这儿不是因为谁叫你来,而是因为你不知道还能去哪儿,还能干什么。对你来说,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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